楼月听罢,不由得笑道,“常晚云,人家细致不细致与你何干,你不会打算让贤吧?”
“阿兄又不是个物什,说什么让。”晚云道。
谢嘉蓉支吾片刻,道:“杨姊姊大家闺秀,为人处世自然都是好的。不过她与我并无深交,兴许梁姊姊晓得,她二人总是形影不离。梁姊姊每来我这里打探三兄的消息,杨姊姊通常也一道。”
楼月听了这话,笑得意味深长:“是么,谢三郎艳福不浅。”
谢嘉蓉毕竟是个十四五岁的闺秀,听得这不三不四的话,脸上一红。
晚云瞪他一眼,拉着谢嘉蓉走开。
可没走两步,谢嘉蓉又遇到了识得的闺秀,只得上前去见礼。
楼月饶有兴味,趁得空当,紧走两步凑到晚云身边,笑嘻嘻道:“你也不必恼怒,这京城之中借着各种由头来跟师兄说话的女子,每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美人么,一副好皮囊就是要给人看的,你莫放在心上。”
晚云知道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笑笑:“只是说说话么,你何不将她们都请进府来,让她们看个够?”
“我又不傻。”楼月嗤笑一声,说罢,压低声音,“我再跟你说件高兴的事。”
“何事?”
“那日,叔雅跟你说了杨妍,受了师兄三日黑脸。”
晚云一愣,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可脸上的笑意却黯淡下来。
“阿月,”片刻,她忽而道,“如果没有我,那杨妍,可就是王妃的最佳人选?”
楼月挠挠头,实话实说:“是吧。所有人对她都满意,跟右仆射家结亲,对师兄而言也是上佳之选。”说罢,他看着晚云,忙又补充,“你别跟师兄说这是我说的,许多人都这么说。你也不可拿这个去跟师兄闹邪火,师兄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合适不合适,不是他真心喜欢都不合适。”
晚云看着他,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多言。
明德门是内城的第一道门,高而宏伟,许多人都看中了。包括杨妍等人在内,贵胄重臣们都聚集在宽敞的城台上,颇是热闹。
但视野最好的,却不是城台,而是伫立在城台之上的五层城楼。站在那上面,不仅朱雀大街,连整个京城几乎都能望见。
想上来的,自然也有不少人。
不料,任凭这些贵胄之家派来的人好说歹说,那些森严的守卫只是岿然不动,谁来也不放行。
谢嘉蓉看着这阵仗,有些踌躇,对楼月道:“此处只怕上不去,我等还是换个地方。”
楼月却不以为然,带她们走过去,给守卫递了个牌子,守卫看了看,便让开道,让三人上去。
晚云和谢嘉蓉都诧异不已。
“这就通过去了?”谢嘉蓉诧异道,“我还以为至少要报一报家门。”
“报什么家门。”楼月笑了笑,“这可是你三兄的牌子,他从未带你上来过?”
谢嘉蓉摇摇头,道:“三兄忙碌,连家也不常回,自然也未曾带我来过。”
楼月看着她,也有些感慨。
谢汝宁和谢攸宁自年少时就入了行伍,二郎谢逸宁又非胞兄,这妹妹反倒无人照拂。
“日后你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告知我,我带你去便是。”他随即对谢嘉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