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摆一天的摊，多赚一天的钱。

一天的利润差不多就有两千，他是傻了才会不去赚这个钱。

“摆一天的摊应该也不要紧。你只要不被别人盯上都没有事。”许砚在旁边说着，“我认识一个大姐，她是卖鞋子的，我问问看，她有没有这个意愿。”

“要是她有意愿的话，到时我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先去看货。到时你们两个再谈。”

“不过，我先说明，我只是从中拉个线，并没有趁机赚你的钱。至于到时你愿不愿意卖货给她，全看你自己的意愿。”

“我只是牵个线。”许砚重重地强调。

若不是徐洪青是章银的好友，之前跟章银是住同一个知青点的知青，他们也曾经一起去过羊城，他才懒得管这一件事。

毕竟托他爸处理得花人情的。

“我知道的。”徐洪青立刻点头应着，“这个你拿着。”

他话说完，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许砚。

“上次过来的时候，因为太急，我也没有想到那么快就碰上你，所以我就没有准备好东西。”徐洪青见许砚没有接红包，直接将那一个红包送到许砚的手上，“托人办事，得送礼。”

“这事情太紧急，我一时半会儿买不到什么好东西，思来想去，还是直接送红包。”

许砚却是将那一个红包给塞回徐洪青的手上。

徐洪青急了，又将红包给塞回去，说：“你拿着，没有点礼物，我怕人家不愿意帮忙。”

非亲非故的，不送点礼，不送点钱，人家怎么会愿意帮忙？

要是有时间，有票，他更愿意送些好酒好茶叶的，只是事发突然，他又没有票，根本就买不到这些好东西。

只能送红包了。

“你拿回去吧。”许砚快速地应着，“我让我爸帮忙，他会处理的，不需要用你的红包。你这个红包自己拿着，回头还得交罚款呢。”

并不是说找关系就处理好这一件事的，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该交的罚款还是得交。

不过找找关系，处理得速度会快一些。

眼下都快九月了，天气也很快就转冷，而徐洪青进的大部份是夏装，得尽快处理，然后把货销出去才成。

要不然就会挤压在仓库里，仓库租金要钱，而等到明年夏天，到时又不是流行这些衣服了，到那会儿，想卖都卖不出去。

许砚将这其中的利害一一地掰碎告诉徐洪青。

徐洪青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着急。

两天之后，许砚一大早就骑着自行车过来找到章银，然后又和章银一起骑着自行车去找徐洪青。

他们一起搭公车到工商局门口那里。

那里有一个长扮时尚，化着淡淡的妆，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早就等在门口。

她看到许砚，眼睛一亮，快速地朝他们走过来。

“一然姐，这是我同学章银，徐洪青，”许砚介绍着，“章银，徐洪青，这是我同一个大院里的姐姐，罗一然。现在她开有一间服装店。”

罗一然立刻伸出手。

章银和徐洪青分别伸出手去她轻轻地握了握。

他们一起进去了。

事情很顺利，徐洪青交了近五百块钱的罚款，这才可以将自己的货给拉走。

罗一然立刻就去看货了，她看了之后很满意，用七千的价格将徐洪青八千批发到的货全部要走了大部分，只剩下两大包。

这两大包是徐洪青强烈要求一定要留给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章银安慰着他，说：“其实也不错了。至少清完大部分的货。”

徐洪青点点头，说：“是啊。至少没有亏那么多。”

“等我自己摆摊卖完这两袋，那算下来也只赚几百块。就是这一趟完全杨白劳了。”

付出了汗水和泪水，只赚了几百块。

“只赚几百块，那还算是好。”许砚说着，“总比亏几千好。”

“你下次再做的话，得方方面面考虑清楚再行动。”章银又叮嘱着。

他这会儿不禁有些庆幸，他上次摆摊的时候没有人举报。

徐洪青点头。

他就算是要做生意，也不会在京城了，还是回江林市。

江林市小地方，他爸妈七拐八拐都认识有人，到时有人罩着，他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不过在江林市做生意肯定是没有在京城里做生意那么好的，京城的人比江林市的人更有钱，也更舍得花钱。

回去之后，徐洪青提出要请许砚一家和章银吃个饭，表示感谢。

“不用请我爸妈，请我就成了。”许砚见徐洪青表情严肃，立刻笑嘻嘻地应着，“我代表我们全家过来吃这一顿饭就成了。”

“我爸妈也不会过来吃的。”

徐洪青见许砚说真的，便不再说些什么，直接请他们去吃了涮羊肉。

第二天徐洪青自去摆摊不表。

章银这一边则是继续进行自己的实验。

之前买的几个废旧电机章银将里头的铝线换成铜线，同等功率的电机，铝线的载流量只有铜线的二分之一。如果过载的话，铝线线圈可能会因为过流而烧坏。

这几台废弃的旧电机用的都是铝线，铝线电阻大，在使用中发热较高，烧坏了，他换了铜线，又接驳好线，而后改造了一下，又可以继续用。

换了铜芯的电机噪音比铝芯的噪音要小一些，也耐用一些，就连电子的体积也会相应地小一些。

不过，章银用的还是旧的电机壳，没有换成新的。

章银重新设计一些电机壳和电风扇的扇片，罩子，底座等等。

除了电机壳是用的是金属材料之外，其余的他全部用塑料。

许砚在这一方面有门路，直接去找了化工厂下了订单。

几轮下来，章银存折里的钱“唰唰唰”地疯狂减少。

之前他说不给许砚工资，但是后来想一想，还是每个月给五十块钱工资。

毕竟许砚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化工厂那一边是不接私人订单的，也就是许砚认识有人，才接了他们的订单。

当然，章银也花了不少钱买礼物送人，这也是最耗钱的地方。

化工厂那一边刚下订单没有多久，章银这一边也没有办法继续组装风扇，只能继续折腾电机。

他这一次一共设计了三种风扇——吊扇，台扇，落地扇。

这三种风扇都是日常用的。

吊扇就是那种挂在床上的小吊扇，这种小吊扇体积小，相应的，它的电机也要小。

这就很考验技术了。

章银和许砚足足忙活了一个星期才将这个小吊扇的电机给弄好。

其他台扇和落地扇会更容易一些。

“章银，我们要不要改造一下工业用的大功率电风扇。我感觉这个以后肯定很有市场。”许砚又问着。

国家的经济越来越好，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高，现在政策放开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人做生意，开厂的。

那么大功率的电风扇就很有必要了。

他看到这种电风扇的前途。

“等我们弄到这三种风扇再说。”章银说道，“现在快开学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做研究，最重要的是，我的钱包遭不住了。”

研发花的钱太多了，他现在只是研发电风扇，还不是空调或者其他生活用器，就这，也花了他很多钱。

许砚：……他正做实验到兴头上，现在告诉他这个噩耗。

不过，他也没有钱。

他平时的零花钱也算是多的，但是花钱大手大脚，也没有别的来钱的项目，所以也没有什么存款。

他们这段时间能那么顺利开展实验，章银的存款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你怎么不多存一点钱呢？”许砚下意识应着。

章银苦笑一声，说：“我也想啊。但是没有机会。我能有这一万多块钱，还是沾了你表哥的光。要不是他请我去修彩电，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钱。”

“什么时候再来一个像我表哥那样的冤大头就更好了。”许砚看着章银，忽然灵机一动，说着。

章银：……

他其实也想要这样的冤大头的，但是这种好事，可遇而不可求。

再说了，即便是遇到，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李展那么大方的。

“平时还不觉得，一到用钱的时候，方知钱少。”许砚叹了一声，说着。

章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算了，先把这三种风扇给折腾明白再说。等化工厂那一边生产的配件到了，我们再进行组装，然后再测试能耗和噪音。”

“这还要搞不久的呢。工业大功率的电风扇还是先放一放，先将手头上项目给弄好再说。”

许砚只能点头。

忙碌当中，章银还抽出时间买了些东西和寄了点钱回去给章妙，只是他的信还没有寄出去，就先收到了章妙的来信。

信上先问章银在这一边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如何，然后又说了一些她的情况，最后还提到了章金现在的情况。

章金因为回老宅爬墙偷东西的缘故，被大队长报公安，调查的时候挨开除了。

后来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章金看自己有两个孩子要养，自己去乡下贩了些菜鸡和土特产什么的到市里卖，也赚得几个钱。

章金赚钱之后，他妈就开始得瑟起来，逢人就说章金能干，说章银的坏话，说他狠心，自己的亲哥哥回老宅拿点东西都要被报公安，害得章金没了工作。

反正两个儿子，一个褒，一个贬。

章银看后，将信放到一边，不再理会儿。

唐小瓶又不是他亲娘，不管她是赞他，还是刻意诋毁他的意义，都影响不了远在京城的他。

他现在有更加忙的事情要做。

开学之后，章银参与的宋教授的项目终于完成，章银也将论文翻译成英文，交到宋教授的手上。

宋教授接过论文，并没有立刻看起来，而是关切地问着：“章银，我听说你弄了个实验室？”

这没有什么可否认的，章银立刻点点头，说：“是的。不过不是实验室，而是租了一间房子，搞了些实验器材，改善电风扇的电机。”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宋教授又说着。

章银立刻道谢。

虽说他并不需要宋教授帮些什么，不过宋教授能提出来帮忙，这一份心意他领了。

开学两周之后，章银在化工厂的订单终于交付。

他和许砚两人一人租一辆三轮车，骑着自行车去将订单全部拉回来，而后开始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