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同学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在连续一周的烧香拜佛贴符纸之后,终于迎来了喜人的消息,天气预报说接下来几天会连续有大暴雨。
“多下几天,最好刮个十级台风。”方饮趴在床上,疲惫得连翻身都懒得翻。
他的脚被磨出了水泡,坐都坐不舒服,让他站着约等于施加酷刑。今天中午一回寝室洗完澡,就往被窝里面钻。
超过了四十度的高温天气只需要训练半天,今天下午和晚上分别安排了综合科目和英语分级的考试,他睡了个午觉,随便拿了支黑笔就过去了。
静到只有写字声的考场上,方饮做第一题就卡壳,耐下心来读了好几遍题目,才理解公式是什么意思,再看答题选项,根本摸不清楚那些数字和字母是怎么凑出来的。
方饮:“……”
他决定三长一短选一短,填了个C上去。
考完这么一门理科大杂烩,班长和他说:“小方,没想到你原来那么牛逼,我坐在最后一排往前看,你的笔杆子动个不停。”
方饮道:“跟着直觉瞎填的。”
班长勾着他肩膀:“你太谦虚了,后面那堆综合题,能往上面填东西也算是本事啊。”
听着班长羡慕钦佩的语气,其实方饮知道,估计人家写的比自己还多。
果然,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试探着校对选择题的答案,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把整张卷子都分析了一遍,显然个个都把题目写完了。
班长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最后一题在弧上去完点,再用阿基米德折弦定理,对的,设外接圆也行!”
画了许多辅助线的方饮一惊,他不知道那定理是怎么用的,连名字都有些陌生。
他回忆了下,记起自己好像在陆青折的辅导书上看到过这玩意,默默道,拿数学竞赛的题目让我们做,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然而他发现,坐在这里吃饭的,除了他以外,应该都做出来了,其余同学应该也没多少例外。
方饮无声地喃喃:“我好菜啊……”
本来以为他和同学们的差距是他得六十分,别人有八十分。现在看来,是别人拿满分,自己零鸭蛋。
苦涩地哀叹完,他想到自己已经被A大招进来,再怎么菜,横竖也没办法把他给退货回去,便又轻松起来,无畏地直面晚上的英语考试。
一整个暑假没碰过英语,他拿起笔连字母都不太会写。方饮勉强扛到最后的翻译,思绪已经完全混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看到“拒绝”只能写“sayno”,看到全球化就填了“powerballflower”。
提前一个小时交掉惨不忍睹的答题卷,他头昏脑涨,坐在三楼的楼梯口吹了一会风。
二楼有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他抱着膝盖,心说这位女士的走路步伐有些像自己的妈妈,同样沉稳有力,带着股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劲。
隔着一道道扶手,他朝下面望过去,女士穿着过膝长裙,头发编得很精致,低调而优雅,立在那里,亲昵地拍了下她前面的人。
那道人影正好被一道墙遮住,方饮连轮廓都看不清楚。
“这次不凑巧,我和你姑父要去国外交流,只好让你独自应对,校内校外来回跑。接下来还需要忙吗?那既然没事了,你要记得好好休息。”女士叮嘱,“周末有空来吃饭,姑妈给你下厨。”
那道人影晃了晃,露出了侧面,方饮睁大了眼睛,不禁攥紧了手心的布料——是陆青折。
是在应对什么事情?他蹙起了眉头,好奇。
陆青折把女士送到不远处的办公室,再回来顺着楼梯下楼,方饮起身追上,却见汤蓝等在那里。她和陆青折挥了挥手,两人继而一起离开。
方饮垮下脸,跟在他们身后,悄悄打量着他们。他们两人靠得不近,汤蓝偶尔会抬头看陆青折,陆青折头都没转过,往既定的方向走。
三个提前交卷的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方饮觉得这不太对劲,单单是陆青折和汤蓝这样漫步在学校里,就很不符合常理……卧槽,他们出校门了!
平时喜欢冲陆青折搭讪的汤蓝,今天难得安静,等红绿灯的时候,只是低头看手机。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方饮毫无头绪,他已经从英语分级考试带来的眩晕中恢复过来,心思活络。
为什么往常避之不及的人,现在又站在一起?这绝对是被迫的!方饮结合那位女士的只言片语,认为陆青折遇到了一些麻烦,此刻正有求于汤蓝,请汤蓝去吃饭。
在这基础上,他设想了好两出大戏。
片场一:陆青折的家人得了重病,能够操刀治疗的医生极难被预约到,无奈之下,找了汤蓝。
片场二:陆青折虽然开自己的跑车开得无比顺畅,但他其实是个穷到叮当响的小可怜,现在家里掀不开锅了,无奈之下,找了汤蓝。
脑补是方饮脑补的,瞎猜猜完,尚且不知情的陆青折还没和他生气,他自己先不开心了。
陆青折怎么就选择了让汤蓝搭把手,没和自己倾诉呢?论家庭背景,论人脉财力,自己家处处比汤蓝家好,更能帮上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