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饮努力找理由:“吃得太多了,活动活动。”
好像有点牵强,但是不管那么多了。他眼神飘向一旁,想要快步离开,但是陆青折先他一步说:“我送你回去吧。”
方饮道:“我现在不住家里。”
陆青折意外地看着他。他说:“我睡在学校,挺自由自在的。再过几天,苏未要搬去打工分配的宿舍了,我一个人占着一整间。”
陆青折叮嘱:“那要小心点。”
被陆青折这么提醒了下,方饮想起来学校最近在整改装修,进进出出不少外来人员,辅导员发过几条信息,让大家注意自身的财产安全。
回忆了下自己的东西,他谨慎地答:“我没什么贵重物品。”
副卡被停掉以后,除了衣服鞋子,他把手表之类的奢侈品配件全转手了。方小少爷虽然娇生惯养,有一身少爷病,但适应能力还行,没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么不自在。
这会还正好省心了,自己没什么可以偷的。
陆青折见他回答得那么认真,撇开头笑了一声,道:“小心别人摸进来偷小朋友。”
方饮:“……”
“既然肚子撑到了,你要去湖边走走吗?”陆青折问。
方饮回过神来,立马言简意赅地拒绝:“不去。”
感觉自己说得太不假思索了,生怕慢了一秒钟,就会被陆青折拉去散步。他踌躇了一会,怕陆青折伤心,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
自己实在有些多情,即便分了手,也没法对陆青折彻底冷漠。这如同软肋,被陆青折拿捏住了,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自己看似回避般的后退,其实是沦陷。
正确表现应该是不管对方如何动作,自己始终能没半点反应。可惜他太弱了,不行就是不行。
太弱的方饮还是出了声:“我不喜欢走太多路,腿疼。”
“考试周前,你们物院举办了场拉练活动,要走好几公里。”陆青折道,“当时我就觉得你会腿疼,不太想参加。”
尽管陆青折用着平常聊天的轻松语气,方饮还是有点紧张,道:“我参加了。”
“嗯,我去看了。”陆青折说。
看这个动词很委婉,看拉练怎么看?当然是陪着一起走。
“你一开始好像在和人吹牛,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到了半路,你开始累了,企图偷偷溜掉,被同学抓了回来。最后真的连腿都抬不起来,同学就扶着你走完了全程。”陆青折道。
方饮道:“那是我们班班长。”
“他还想背我呢,但是背不动。”他说,“他自己虚,还怪我太重,我哪里重了?明明很轻的。”
陆青折打断他:“用扶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对。也拉你了,拖着你,过了一会还试着架住你。”
方饮心累,为什么话题会偏到这件事情上去?
陆青折看向他,说:“那时候我有点嫉妒他。本来我觉得这种情感是莫名其妙的,因为你又不喜欢他,可到了后来,我能列出好多条理由来,证明我到底为什么嫉妒他。”
地上的一对影子变得更紧密了一些,轮廓比较瘦削的那道影子刚想要撤开,转而被覆盖住。
方饮像是被施加了定身魔法,一动也不动地杵在那里。他主要是不敢有什么反应,感觉做出任何举动,都会惹出不可收拾的回应。
陆青折和他十指相扣,接着,手指微微用力,不轻不重地牵住了他,是个让他没有压迫感,但也甩不开的力道。陆青折道:“他碰你这里了。”
方饮作为一个弯的,平常也要正常社交。当时场面就是普通的打打闹闹,没有十指相扣那么暧昧,班长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在他吃疼之际,扯着嗓子催促他,要他赶紧迈开步子。
概括性描述下,就是他死皮赖脸把班长当拐杖,班长身负辅导员的嘱托,用尽办法把每一位同学挪到终点。
……陆青折是多能吃醋,这点事也能让他醋到。方饮无奈,要不是此刻动弹不得,他一定会抬起手扶住额头。
“还碰了你这里,对不对?”陆青折问。
陆青折的手贴在他肩膀上,再滑到背部:“这里也碰了吧?”
方饮以为自己整个人都麻掉了,但事实上没有。他最后清晰地感觉到陆青折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腰上。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的温度对他而言十分熟悉,可以回忆起对方温暖干燥的掌心。
陆青折说:“他扶着你的时候,搭在你这里。”
方饮闭了一下眼睛,抬头直视陆青折,道:“不可以吗?”
陆青折神色不明地垂着眼睫,浓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他说:“我没说不可以,你在怕些什么?”
他追问:“上上次把你堵在楼梯间,上次问你讨债,你怕我这次又对你做些什么?”
方饮在心里和他顶嘴,这次已经做了很多了!
陆青折道:“他那时候递给你的那瓶矿泉水,他喝过吗?”
方饮:“……”
被这么一说,他真的怕到不行,怕陆青折待会以检查为由,直接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