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强的意志,爱人一个受伤的眼神立马土崩瓦解。
“我不和离,绝不。”沈南珣依然坚持,“你既嫁予我,便至死都是我沈南珣之妻,也只能是我沈南珣之妻。”
“即便已然如此?”陆风禾问。
“是,即便如此。”
“世子何必强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不好吗?也正好遂了王妃的意,或娶或纳皆得宜。”
沈南珣皱着眉头,“归家了你便会欢喜?”
“自然。”
“可离了你,我不欢喜。”
“你……”
陆风禾张口欲言,想想便又作罢,男子惯会作戏唬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画轴和外室子可都曾明晃晃地摆在自己眼前。
吵闹不休不是陆风禾会做的事,此刻她只能沉默以对,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坚持。
强烈的无力感席卷着沈南珣,稳坐都需要他耗尽全身的力气。
陆风禾如何看不出沈南珣在强撑,“先回去歇着吧,你身子还未大好。”
沈南珣眼里突然有了光,禾娘这是……在关心他。
“福安。”陆风禾高声呼喊。
福安就在廊下站着,主子还很虚弱,他如何敢走远。
“小人在。”
“扶世子回去歇息。”
福安依言进屋。
沈南珣正色,“禾娘,你可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
陆风禾突然来气了,“世子莫不是以为一个郡王府真有从一品该有的尊荣?呵,外间行走我甚至不如四品淑人。”
沈南珣大为震惊。震惊过后又坦然了,后宅就是朝堂的反应,他在朝堂什么处境他心里有数。
陆风禾不以为然,若不是她是陆家女,只怕无法在京都女眷中行走吧。
陆风禾自然能猜到沈南珣、郡王府的处境,忍不住提醒沈南珣。
“实在难熬便回西北吧。”陆风禾说完又说,“宅子哥哥已经备好了,下晌我便带着两个孩子搬过去。”
沈南珣没想到陆风禾这样解决,自己明确表示不同意了,陆风禾竟直接搬走!
“之后析产的事自有哥哥来与你商谈,你若是有事也直接着人与哥哥说便好。”
“你……当真非走?”沈南珣问。
陆风禾对上沈南珣的视线,“如今这情景,你让我在府中如何自处。”
“府上当真没有值得……”沈南珣叹口气,“罢了,你先与岳母舅兄住一段时间吧。”
沈南珣说完就示意福安扶自己出去。
“世子直接回听竹苑吧,院里要收拾东西了,当心冲撞了世子。”
沈南珣打撞见陆风禾的第一面便觉得原来吴侬软语这样好听。
他从未想过,陆风禾会用如此温婉绵长的语调说出这样冷漠戳心的话来。
沈南珣再次回头,陆风禾已经躺在罗汉床上微阂双目,满脸疲惫,一副不愿多说一字的样子。
走出西厢,福安战战兢兢地问沈南珣,“主子您看,咱……”
“去议事厅。”
“主子,您身子……”
沈南珣没给福安说话的机会,直接提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