枍哥儿借着和陆风禾说他们前一日都玩了什么。
柳叶儿就拉着一个女孩哭哭啼啼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陆风禾问。
原来翠芝还要照看枍哥儿,柳叶儿多数时候是跟在翠芝身边打下手的,翠芝的性子也学了三分,很是稳重。
“姑娘,奴婢从厨房回来路过暖棚就看到她被抽打,细问之下才知道那个人是她爹爹,如今暖棚没有活计,她爹爹想把她重新卖出去。”
陆风禾问夏裳已破,红痕交错的少女,“你自己说。”
少女扑通一声跪下,“请姑娘安,小女是暖棚花匠之女,叫香芽,小女一家并未卖身,之前的主子不常在,小人爹爹会在暖棚种些花卉果蔬背着主子拿去卖,日子还算过得去。”
少女越说身子俯得越低,哽咽着说:“去冬,小人娘亲患了病,花了银钱寻医问药可还是没熬过开春,家中积蓄用完还欠了亲戚银子,如今没了其他应声,爹爹就想将小人卖去教坊。”
陆风禾看女孩身上被抽打的痕迹做不了假,可这个岁数卖去教坊却是不大可信的。
“你如今十四五岁了吧,之前可学过技艺?”
香芽摇头,“奴小人如今十四岁了,未曾学过技艺,只是有点点茶插花的手艺在身上。”
陆风禾皱眉,一个花匠之女,插花倒是有可能,还能学会点茶?
“小人娘亲之前是茶楼的茶娘子,小人打小跟着娘亲在各个茶楼混迹,也时常跟着茶博士学上一招半式的。”
听香芽说完,陆风禾心动了,她身边几个人虽然自小跟着,插花便也罢了,沏茶也还勉强,要说点茶,那是真的半点拿不出手。
只是,经了高嬷嬷一事,陆风禾轻易不敢收人。
“若是教坊不收,那小人怕是要被卖到那腌臜之地去了。“说完香芽哭出了声。
”抬起头来。“陆风禾说。
香芽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要说相貌,陆风禾却是要赞一声秒。
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可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瞥眼波流转风情无限,这姿色,凭借插花点茶的手艺,只怕花魁也当得。
陆风禾看向柳叶儿,“你意下如何?”
柳叶儿义愤填膺,“奴婢想求姑娘教训教训她爹爹,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呢,姑娘且看看背上,皮肉都破了口子。”
“转过身来。”陆风禾说。
香芽跪直身子,膝盖原地转了一圈,难怪柳叶儿如此气愤,果然皮开肉绽。
大约香芽爹爹也担心伤了脸坏了价格,伤口多在背上。
翠芝赶来瞪了柳叶儿一眼,训斥到,“你这个小丫头,什么人都往姑娘跟前带,你与她投机,你看不过眼你把你的月例银子给她便是,找姑娘算怎么回事,他们都是良籍,姑娘可管不着,管也是衙门的事。“
翠芝赶人,“去你屋里给她上了药让人回去吧。”
香芽转身面对陆风禾,一个接一个磕头。
“奴婢知道姑娘是和善人,求姑娘收留,奴婢愿意卖身给姑娘,当牛做马伺候姑娘。”陆风禾看向柳叶儿,“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