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郎年纪大一些,和陆风禾没甚交集,郭二郎就不一样了,比陆风禾大了两岁,每次见到总是要叫陆风禾是师妹。
郭陆两家说是世交也是可以的,虽说是郭大娘子要过府,极有可能最后来的是郭夫人。
至于宋胡两家也都是江浙人士,曾在鹤鸣书院求学,如今在京为官。
非要论起来,朝中江浙官员占一半,一半又有大半或长或短在鹤鸣书院进学,剩下一半的夫子也十有八九是从鹤鸣书院出来的。
就是中书令袁相公,木渎袁氏,虽然未到鹤鸣书院正经进学,可每旬都会到鹤鸣书院论策解惑,勉强也能算得上半个鹤鸣书院的学子,况且与袁陆两家也是交情匪浅。
天下文章看江南,江南学子看鹤鸣。
陆家成了天下文人之首,陆氏子弟自然是不能为官的,就是参加科举也是到春闱便止步,不为入仕,只为了检验自己的学识水平。
陆风禾从来都觉得在这对陆家子弟不公。
都说陆家子弟淡泊名利,可是天下文人没有不想为相为宰的宏大理想,可因为出身陆家,有最好的家学,却不得不偏居毗陵,做个富家翁当个夫子。
有了郭尚书开头,只怕往后帖子少不了。
大雍重文抑武,郡王府空有名头,却无实权,陆风禾管家多年,郡王府的里子她一清二楚,能在京都生活,全靠西北马场和高祖赏赐的几座庄子。
往日陆风禾和那些人家往来也不多,最多有个红白喜事露个面随份礼,不是陆风禾不善交际,而是自古文武相亲,武将与文臣交往过密也会引起猜忌。
现在可不一样了,陆风禾觉得自己迟早要离开郡王府,那些人家送来的礼也是看在陆家女的面子上,而非沈家妇。
要不然为何用小辈的名号直接送到白露苑,而不是送到府上,从福善堂再转送到白露苑,这其中可是大有深意的。
余姑姑给陆风禾按好骨,枍哥儿也从前院回来了,福安送他回来的。
“禀主母,主子刚回府,前院有点急事,主子稍后便来。”
陆风禾没想到这点小事沈南珣还让福安特意说一下,“不着急,以世子要事为先。”
福安插科打诨,“这可不行,主子交代以主母为先呢。”
尽管知道是假的,但入耳还是令人愉悦的。
“知晓了,我等世子过来。”
蓁姐儿也抱了过来,孩子真是见风长,脸上皱巴巴的皮肤一天一天撑开,颜色也一天比一天白,眼睛也一天比一天大。
刚询问完枍哥儿早间蒙学的情况,夫子从百家姓教。
“学了枍哥儿的沈,还没学到娘亲的陆呢,夫子说明日,后日,大后日就该学到了,如果枍哥儿下晌再读上几遍,就能提前一天,后日便学。”
“还学了千字文头八句,夫子说若是能背下,明日便许枍哥儿用沙盘写字。”
陆风禾鼓励枍哥儿,“枍哥儿想写字吗?”
枍哥儿点头,“想的,枍哥儿也想像爹爹、娘亲那么厉害。”
陆风禾失笑,在孩子眼里,能写会画就是很厉害,“娘子小时候也很不会,也是夫子教的,若是夫子教的没听明白,便要当即问明白可知?”
枍哥儿虽然在点头,小脸却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