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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顾柏山重复地问了一遍。
这一瞬他的脑海里冒出了许多猜测。
冷默:“嗯, 不是我。”
顾柏山:“那是谁?”
冷默凝视着他,轻抚了一下他的头顶说:“是另一个‘冷默’。”
这话就多少沾点意识层面的东西了。
一般人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譬如阎凉,他显然也是感到了不对劲, 觉得现在的冷默和从前那人天翻地覆,因而寻了个双重人格分裂的由头……
可顾柏山就去想了。他大学学的是神学, 本身就能接受大量稀奇古怪, 甚至称得上怪异的观念。
顾柏山微怔,眼眸也略眯了起来。他早就有所怀疑,但没想到冷默会如此坦诚地戳破这层窗户纸——选择直接告诉自己。
“所以你是一个全新的存在吗?你本来也叫冷默?”
冷默点了点头, “我是冷默。”
顾柏山说:“难怪。”
冷默低头, “嗯?”
不知道是不是低温冻得面色僵硬的缘故, 他无法从顾柏山脸上分辨出任何惊异波澜之色。
就好像,对方轻易地就接受了这荒谬的一切。
顾柏山笑了一下, “所以你和那个会弹钢琴的冷默,是两个人?”
冷默佩服他的直觉,再次点头说:“是的。所以他的过去, 并不属于我。”
顾柏山其实是没什么处.男情节的。他不介意冷默是不是第一次……但当知道对方的所有都像一张白纸真切、完全属于自己时, 又止不住地高兴。
冷默问:“你刚才难怪什么?”
顾柏山想笑又不笑, 压着唇看他说:“难怪那天你表现那么青涩。”
冷默蹙眉, “我表现很糟糕吗?”
“没有。”顾柏山摇了摇头。其实就论首次而言, 他与冷默半斤八两。就如同亚当初尝禁.果, 一样的青涩、莽撞。只是有一处地方令他印象十分深刻,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
“哥哥, 你是不是不会打高尔夫球?”
冷默“嗯”了声,旋即追问:“怎么了?”
高尔夫属于上流社会的一项运动了。
尽管如今花销不大, 但以冷默的职业范围确实没怎么接触过。
他想自己可以去学, 就听到顾柏山带着几分笑意的磁性嗓音响起:“难怪那天你老找不到洞, 还得我自己拿着进去。”
冷默:“……”
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掩饰般浅咳两声说:“人都有第一次的,一回生两回熟。”
顾柏山:“没事,哥哥不熟练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冷默当他在安慰自己。这和那种,宝宝你已经坚持三秒钟了好厉害有什么区别?
殊不知顾柏山讲的是实话。
那天顾柏山是故意的。
在翻身被冷默压在下面,他动弹不得时,才发觉冷默的力气有多大。
他既无法抗衡,却又不想完全地处于下风。
顾柏山便想,哪怕是自己亲自去骑也是好的。勉强……也算沾了半个1?
夜里黑灯瞎火的,就跟盲人摸象是一般情景。
冷默摸索着,根本还没碰到顾柏山便喊痛。几次后冷默就不敢动了。这个杀起猪来毫不手软的冷血青年,在这档子事上意外地小心温柔。
“要不,不做了吧。”冷默说。
“不行!”顾柏山寻思裤子都脱了,干脆也就豁出一颗心去。大不了今天他屈服一下,明日再把便宜占回来。只是他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在下面,一时恶从胆边生,边说:“哥哥,你让我在上面,我自己来。”
冷默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太刺激了?”
“就要刺激才好。”顾柏山攥住他纤细的手腕翻了身。
昏暗中,顾柏山近乎贪婪的用视线描摹冷默。
其实这一刻,临到关头,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来硬的。情感上的渴望近乎差点燃烧掉理智。但关键时刻,顾柏山还是清醒过来。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就算得手,他们也不会有以后。
可能第二天冷默就会把他踹了。
先前冷默从他家离开那次给顾柏山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也是那次,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冷默。
哪怕是为爱做0。他卑微到情愿用屁股去挽留对方,也不想放冷默走。
都说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输了。
顾柏山自己都未察觉,他早就开始步步退让。
而也是这一次,让顾柏山见识到了新天地。
原来先苦后甜是真的,甚至是无与伦比的舒服。这种舒服就像磕了药般令人上瘾、沉沦,让他受不住,又想要。
他看着冷默染上红晕的白皙脸颊,因不知是欢愉还是过于刺激蹙起的眉头,眼尾溢出的泪珠……竟也萌生出了一种征服的乐趣。
原来甭管谁在下头,只要能占掌控、主导之位,是一样的畅快淋漓。
顾柏山感到了自己在占有冷默。
这令他更兴奋。
时间回到现在。
外面暴雪肆虐,他们依偎在冰洞内努力活下去。
渴了,就抓两把雪放进嘴里融化咀嚼。
饿了,就用微弱的火焰勉强把冻到硬邦邦的鱼融化,凑活着生吃咽下去。
担心冷默没力气,顾柏山特意把雪水用体温融化了,才嘴对嘴喂过去。
尽管喝了水,吃了东西,冷默的面色却变得比之前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