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山瞳孔骤缩，下意识长大的嘴巴被猛灌了几口海水。

受到攻击的鱼群开始惊恐地四散。

冷默一边捕捉漏网之鱼，一边侧头示意顾柏山加入自己。

这种方法看起来很高难度，顾柏山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而隔壁冷默已经弄了好几条鱼了。

顾柏山不禁想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就是他之前请的老师，排名世界前十的潜水大师Peter Arno都达不到如此水准。

冷默游过来，耐着性子又教了他几遍。徒手捕鱼其实是有个中诀窍的，只要掌握了窍门，熟能生巧，很快就能上手。

冷默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师父。可能换一个人面临海底水压和氧气威胁早就放弃了。

但顾柏山是一个聪明的徒弟，不多时，他便成功抓获了一条小型金枪鱼。

冷默也就没再管他，自己游到更深的地方去撬生蚝。

收获颇丰。只是撬下来的过程太费力气，这具身体还很弱，冷默挖了大概十个就停止了，丢进网里准备回程找顾柏山。

心里估算着时间点，现在应该已经达到对方屏息的极限了。

不过他对顾柏山还是挺放心的。人又不是傻子，等到极限肯定自己会游到海面换气。

海底处处危险，不穿戴潜水设备只身下海也只有他们艺高人胆大敢这么干。要是被节目提前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允许。毕竟除了缺乏氧气外，要是遇到鲨鱼、电鳗之类有毒性的鱼种，分分钟挂。

游了一圈没看到人影，冷默心里咯噔一下。

运气没这么背吧？

但好险，片刻后冷默在一片被珊瑚环绕的腹地找到顾柏山。对方手里拎着三条鱼，就是小腿被一圈海草缠住了，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

一瞅见他，立刻可怜巴巴地眨眼睛。

冷默想骂娘，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那几尾破鱼呢。

他赶紧游过去用刀割断海草，同时注意到对方脸色有些紫青，应该是极度缺氧了。

顾柏山还一点没有生死急迫的紧张感，嘴角扬起跟个括号似的朝他笑。

……别死在这里了！

冷默面色冰寒，劈手夺过那三尾鱼，右手勾住人的衣袖，直接倾身唇贴着唇给他渡气。

因为以前学过海底救生，这事冷默做得很熟练。

海水冰凉，嘴唇也是凉的，滑得像果冻。

冷默得用力才能攫住对方的唇，打过去一些微薄的氧气。

对这个猝不防及的吻，顾柏山很意外，脸噌地一下就热了。

好像有点突然？

海水咕噜咕噜。

打了一会，冷默观察对方的面色。心中疑惑怎么变得更红了？！

难道是他没把气打进去？

人可千万不能死了。

冷默有些后悔，又有些焦急。

他捏住顾柏山的下巴，更加用力地渡气进去。

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他没注意到怀中青年的眼神逐渐迷离。

有人说在极度缺氧的濒临时刻会产生幻境。

身体的地狱，是灵魂的天堂。

顾柏山恍然有一种自己被支配的错觉，忍不住沉沦。他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好像在经历一场盛大又漫长的漫游仙境。

“唔——”喘息声被淹没在茫茫大海里，无踪无影。

1的本能让顾柏山下意识想主动，抱住对方的腰，一握，感觉未免也太细了。

然后，感受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企图撬开他的齿贝，冷默瞳孔地震，猝然松开对方。

这人……为什么要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