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几个弟子窃窃私语。
“他一点修为都没有,过来干什么?平白耽误我们的路程。况且我们这次外出还要给他寻青隐鸟之眼,真是麻烦。”
“就是就是,也亏得康酿师兄心善,要是我,理都不理对方。”
“别说这些了,小心被他听见。”
“切,听见了又怎么了?”
这几日,宗门上下以后流传了和随沐有关的事情,其中虽然有很多关于随沐可怜的流言,但也有一些是随沐刻薄的谣言,是以这些弟子对随沐都没有太大的好感。
程芸芸不是不见宗的,对随沐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但随沐从无尽崖底回来一事,在不见宗闹得沸沸扬扬,雪下宗的人自然也略有耳闻。
在流言当中,传得最广的就是随沐修为全废后嫉妒心浓重,多次陷害幕绣。
程芸芸自然没有全信这些,只是把他们当成乐子,看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修士的乐子,程芸芸可喜欢了。
看热闹嘛,当然人多这热闹才好玩,于是程芸芸就拉着程清一起看乐子。
“老弟,你是不见宗的,给我讲讲这三人之间的瓜葛呗。”
程清对自己的姐有些无语,他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
程芸芸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又有些怒其不争:“你怎么能不关注呢?这么劲爆。”
程清有些无奈,最后索性不再说话。
因为队伍中多了一个随沐的缘故,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算上快。
青隐鸟喜欢生活在世界上最干燥最无光的地方,这并不好找,找寻一只青隐鸟,往往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这一路上,为了得到锻炼,遇见了妖邪之类的东西他们也会顺便铲除。
康酿很少出手,因为他修为最强,一些不入流的小妖怪可以给宗门弟子用来历练,只有遇到较为凶猛的妖怪时,康酿才会出手。
这次,斩杀了一只吸人血的小妖之后,康酿坐在地上,轻轻擦拭自己的宝剑。
随沐凑近,给康酿递上,这个时候,幕绣也递了一壶水过来。
康酿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过了随沐递过来的水,他对着幕绣露出了亏欠的表情。
幕绣像是不在意一样对着康酿做了一个鬼脸,随后又马上跑开了。
很快,几人又遇见了一只无耳妖。
无耳妖壮如牦牛,力大无穷,有普通修士金丹期的修为。
并且它防御力极强,生性残暴,普通金丹期弟子都不一定能杀死他们。
康酿一改之前的轻视,珍重地拿出自己的利剑。
一边的程芸芸和程清脸上也挂起了严肃。
无耳兽受了致命伤,但就在这时,已经力竭的无耳兽却突然爆起,往着幕绣的方向冲去。
幕绣面上惊慌,但是下一瞬,幕绣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轻轻一跳,踩在无耳兽的头上,随后用力刺出一剑,给了无耳兽最后一击。
无耳兽的眼睛顿时变得空洞茫然,一点点倒了下去。
在无耳兽倒下的瞬间,周围立马响起了不见宗弟子们的掌声,康酿也松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幕绣的背。
幕绣也没有谦虚,骄傲的承受了所有的掌声。
刚杀完妖兽的幕绣头上冒着热汗,看上去英姿飒爽,他轻轻晃了晃头,身后的头发张扬的甩动。
隐隐约约像二十年前的随沐,那个拿着长剑持剑天涯的随沐。
康酿有些微震,忍不住回忆起当年,柔柔地看着面前的幕绣。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像是正看着自己的爱人,自己的道侣。
他和幕绣站在一起的模样十分般配,毕竟他两一个是不见宗的五长老,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少年,怎么看怎么般配。
在所有人的印象当中,一个元婴期的长老就应该配一个同样天才绝绝的少年,而不是一个修为尽失的废物。
庄席看着这一幕,觉得讽刺至极。
随后,他又往上看了一眼随沐。
此时的随沐站在风中,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被乱风吹起衣摆,长长的白绫随风飘扬,落寞又可怜。
此时,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点点滴滴的雪落在随沐的肩头,他的指尖也落了一雪。
乱风将他衣袍卷起,像是被整个世界孤立。
此时的随沐身上,有种与修仙界并不相匹配的病弱,那样可怜那样虚弱,像是凡间的病弱娇太子,一点点看着时间逝去。
但是即便如此,随沐却依旧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康酿的身上,像是喜欢极了康酿,爱极了康酿一样。
就像是在无尽崖底的那二十年里,他想要回到不见宗,想要见到康酿,为此修为全无,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却依旧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扑向了康酿
一阵冷风吹来,吹动了白绫,那白绫不知为何突然解落,无光的右眼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美人垂目,四周皆黯淡无光。
庄席呼吸突然一紧,原本伪装成手环的身体也突然出现了几片鳞片。
庄席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他有些陌生,但是却又无法忽视无法忽略无法抑制的东西。
那是嫉妒,对于康酿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