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泽淡淡一笑,“那就好。”
十一点半,寿宴正式开始,庭院三张圆桌,座无虚席。
老爷子一身军装,胸前挂着十多枚勋章,站在主座上,威风不减当年,说话的时候,声音洪亮,丝毫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笑着道,“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我这糟老头子庆生,薄酒薄宴,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吃好喝好。”
话音一落,周围掌声骤然响起,老爷子笑着摆了摆手,这才坐了下来。
一张餐桌能容纳七八人,老爷子那桌都是他的朋友,高歌跟慕云泽这一桌,多是同辈,萧雪婉那桌,则是父辈人。
慕云泽那一帮发小,给老爷子拜完寿就走了,所以这桌除了萧茵跟苏靖欢,高歌其实都不认识,据慕云泽说,大多都是老爷子的“徒孙”。
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太喜欢跟陌生人相处,高歌却全然相反,大概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越是在陌生人面前,她越是能很好的伪装自己。
就像现在,她可以完全的忽略对面投射过来的两道强烈的视线,笑着跟着慕云泽一个一个认识满桌子的陌生人。
苏靖欢捏着酒杯,神色黯然的望着高歌。
她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举手投足,成熟而有风韵,一颦一笑,像是精心测量过一样,完美的无懈可击。
如果说当年的高歌,是一块儿待雕琢的璞玉,那么现在的她,则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精工玉器,完完全全将自己的风采展现出来,而促使她完成这样蜕变的人,却不是他。
慕云泽,你何其幸运!
他紧攥着杯子,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把你的眼神收敛点吧,”萧茵终于忍不住,咬牙低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苏靖欢抬眸淡漠的扫了她一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萧茵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阴着脸,起身去了洗手间。
整个过程,高歌连眼皮都没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脾气不好原因,萧茵这次经期来潮量特别大,她在洗手间呆着的时候,又生气,又难过,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一圈。
苏靖欢见她脸色不大对,低声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萧茵惨笑一声,“我怎么样,你在意吗?”
一听这语气,苏靖欢就拧紧了眉,他不想同萧茵在这种场合吵架,索性偏过头,不再搭理她。
萧茵还想说什么,家里的保姆,疾步走过来,高声道,“老爷,有一位姓温的先生前来拜访。”
老爷子一怔,“姓温?”
保姆还未说话,她身后,一个两鬓灰白,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缓步朝老爷子走去。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风衣,里面套着一身西装,身材修长挺拔,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自带一股军人气质。
他的五官分开看,并不出彩,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分外俊朗,当然,多的还是年龄积淀出来的沉睿,高歌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一个词“绅士”。
萧雪婉的身形僵硬起来,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男子身上,只见他温和一笑,声音如冬日暖阳,温暖如煦,“老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