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宁愿韩昭雪对她坏一点,至少离开的时候不会牵挂。
十年,不是十天。
韩昭雪系的很认真,他站起身的时候,笑了一下,“白素,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最后悔的就是当年逼我娶你,造就了这段互相折磨的婚姻,可是我对来说,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我以为这份幸运的期限是永久,却想不到结束的这么突然,而现在,我已经花光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好运……”
“别说了……”
白素声音更咽起来,“别再说了……”
韩昭雪顿了一下,慢慢压下情绪,好一会儿才上前,将他们结婚的时候的钻戒递给白素,“留着做个纪念吧,以后,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他说完,错开身子,跟白素擦肩而过,下一秒,白素看着掌心的钻戒,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白素攥着文件失魂落魄的跟他背道而行。
韩昭雪,我从来,都不曾后悔,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可是我已经爱不起你了。
一个神经质的白素,一个忘不了伤痛的白素,一个永远活在过去的白素,她只会一点点磨光你所有的好感,将这段婚姻逼上绝路。
所以,到此为止吧。
让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她应该高兴的,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记忆。
拐角的时候,突然有人撞过来,白素没有丝毫防备,就被撞倒了在了地上,掌心的戒指一松,叮叮咚咚滚落出去。
“小姐,你没事吧。”
那人说着就要去扶她。
白素茫然的看着掌心,脸色突然一变,哑声道,“我的戒指呢。”
她像是着了魔一样,找自己的戒指。
砖瓦铺成的路面,到处都是缝隙,白素趴在地上,怎么样找不到自己的戒指,她难过的哭了起来,“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倒是吓坏了将她撞倒的男子,
“小姐,你的戒指长什么样啊,我再赔给您一个行吗?”
白素却只是哭,哭得人心都碎了,直到身前多出一双皮鞋,蒋一凡蹲下身,捏着一个戒指递到她面前,“是它吗?”
白素傻傻的看着,然后抓过来,放在手心小心的擦拭着,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掉。
“走了,”蒋一凡低声道,“回家了。”
白素像是听到了,却又像是没有听到,蒋一凡扶着她站起身的时候,白素脚下一软,突然没了意识。
她的身体滚烫,昨晚没有完全退烧就偷偷跑了,昨晚又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又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大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她那么纤弱,
蒋一凡抱起她的时候,只觉得怀里的重量轻的不可思议,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昨晚白素离开之后,他就跟去了她住的地方。
楼下刚好能看到白素房子里亮着的灯,知道她在里面,他便没有上去打扰。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昨晚,他就那么在车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看着白素出门,就远远的开着车在后面追。
他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跟个跟踪狂一样,这还是这些年来头一遭。
他看着她跟韩昭雪一起进了民政局,不到半小时就从里面出来,看着韩昭雪弯下腰为白素系鞋带的时候,她眼里打转的泪水,看着他们分道扬镳,白素像丢了魂一样满街游荡的样子。
然后看见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哭着找戒指。
他觉得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这样子的白素,怎么会不爱韩昭雪,连他都不相信,韩昭雪会相信?
可他们还是离婚了。
他突然不想去探究原因,因为人最怕的就是对比。
整整三天,韩昭雪不知去向,韩妈妈到处找不到人,急得像是热锅上蚂蚁,而白素那边,那天之后,也是音讯全无,好好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四分五裂,韩妈妈一着急,出了满嘴的燎泡。
韩爸爸心疼老婆,强硬带人去了医院之后,一个电话打到韩昭霖那儿,让他一天之内,把韩昭雪给揪出来。
出了事儿就躲着,这哪儿还是他的儿子。
韩昭霖收到命令,夹着尾巴跑到店里,可怜巴巴蹲在地上,哀求韩昭雪,“哥,这都三天了,你好歹露个面,爸妈担心坏了,还有囡囡,你就算不想想爸妈,你也不想想你女儿吗,那可是嫂子给你生的闺女。”
韩昭雪闭着眼睛,躺在角落的藤椅上,眼皮都不曾抬起。
那天民政局跟白素分手之后,他就来了韩昭霖这儿,白天喝酒,晚上睡觉,整整三天,他的脑子时而混沌时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