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蜜如不由分说把司献春按倒在床上，把他的鞋子很利落地脱下来，捧着他的小腿把他给顺到了床上。

时隔这么多年，司献春到现在还能够清楚地记得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有祖母浑浊狠毒的眼睛。

“翠翠姐肯定还在等我呢，我就不跟你说了。你赶紧先睡午觉，你妹妹下午才会到呢……”

司献春只能想到这一种，来解释顾蜜如突然间态度转变得如此彻底的原因。

他难道要问她——你喜欢我吗？

顾蜜如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说：“不要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只要好好享受跟你妹妹团聚就可以了。”

他在非常非常努力地回忆，他成婚的那个妻子是什么样子。

可是司献春又不太敢相信，顾蜜如是想要跟他做什么真正的夫妻。

他的祖母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司献春只是不谙世事却并不是傻子，顾蜜如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要钱的话，那他只需要有体力回到司家就行了，稍微凄惨一点更容易要来钱。

顾蜜如想得没错，像他这样从小缺少亲人的亲近的人，甚至近距离的感觉到亲人的恶意和杀意，他最无法抵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亲近。

顾蜜如……她到底为什么这样？

顾蜜如一直让他回司家去要钱，要他多多地吃东西快点恢复到正常的样子，说他祖母要他回司家。司献春其实除去了最开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那段时间，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之外，现在已经不相信这个理由了。

顾蜜如实在是离得太近了，近到司献春都出现了错觉。他错觉顾蜜如还要亲吻他，他又慌张又有一些说不出的期待。

一直到顾蜜如离开屋子关上了门，司献春的视线也一直定在门上。

不过这次他没能等到一个吻，他等到的是开门的声音。

但是他最后都没问出口，他不懂这些事，也不知道怎么说合适。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单纯地让他回司家要钱那么简单。

司献春害怕顾蜜如知道又会打他骂他，所以司献春一直都没有跟顾蜜如说过，司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欢他。

其实无论他妹妹来不来，司献春都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回司家也要不来钱的。

她会让自己回到司家，给她庆祝生辰，司献春只能想到她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们简直像是两个人。

比如嫌弃他辱没门楣，想要把他弄死。

顾蜜如的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要选择自己这样一个怪物呢？

那个时候司献春长得虽然瘦瘦小小的，可是他被母亲养得很健康，小孩子都是很有活力的，祖母的年纪又大了，就算是能够狠得下心掐死自己的孙子，体力也并不允许她按得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又睁开了眼睛看向顾蜜如的背影。

经过了许林成来闹的这一出，司献春又开始迷惑。

可她这些天给自己补身体，给自己喝那些名贵的药材，为了自己想要把铺子要回来，甚至想要把宅子卖掉……

他不想做一个怪物，他也想有人拥抱亲吻。

顾蜜如伸手把司献春的眉心搓开，笑着对他道：“等你跟你妹妹见过了面，我们的铺子要回来了，我们就能搬家了。”

而且司献春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他比别人看他还要觉得自己太奇怪了。

那个总是歇斯底里满眼恶意的女人，是和现在的这个顾蜜如一样吗？

如果要喜欢怎么会突然间喜欢？

拿过被子把司献春盖住，近距离命令道：“睡觉！”

他想不通顾蜜如的目的，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觉得顾蜜如是喜欢他。

司献春今天上午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还要问问他的妹妹祖母是不是真的要他回去。

司献春那个时候从祖母的房间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给祖母请安过。

不只是不喜欢，当初他得了怪病之后，因为母亲一力保他，当时父亲还十分宠爱母亲，就容许他留在后宅当中。

司献春问不出口。

司献春觉得顾蜜如当着他的面没有去管她的表哥，而是亲吻他，还有那天，她还那样亲吻过他，难道是……想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了？

但是他的祖母……在他十来岁的时候，曾经尝试过亲手掐死他。

因此感受到了顾蜜如喷在他脸上的鼻息，司献春下意识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而且司家的司老夫人，是不会想要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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