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好闻的很,这让她不由的使劲嗅了几下。
谢逸辰脚步微微一顿,如墨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憎恶的神色。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在沈长歌肋骨快被硌断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家。
惨白的月光破窗而入,照亮了这破破烂烂的小屋。
斑驳的墙壁结满了蜘蛛网,几件歪歪扭扭的破家俱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整个屋子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泥壳笼罩着。
沈长歌看了,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贫困潦倒,家徒四壁。
“娘子,来,擦把脸。”
谢逸辰掀开门帘,端来一盆清水,殷勤的模样和眼底的阴凉格格不入。
沈长歌揉了揉肿胀的后脑勺,这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她刚看了一眼那盆水,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天啊,这这这……老天爷你不能这么玩啊!
清澈的水面上,赫然倒映着一张丑出天际的大肥脸。
这人肤如黑炭,一脸横肉,浑身每一个毛孔里都透着浓浓的暴戾气息,就差把“我不是好人”几个大字直接刻在脑门上了。
沈长歌看了,真的好想被骨头再卡一次!
看到她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谢逸辰娴熟地拿起毛巾:“娘子,还是我来给你洗吧。”
沈长歌随手一推,不耐烦地说:“不洗了!”
不过轻轻一推,那盆水便直接泼了谢逸辰一身。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他那消瘦的身体上,一滴滴清澈的水珠顺着那性感的下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明明成了落汤鸡,却不见丝毫狼狈。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沈长歌伸出漆黑的肥爪子,便动手替他擦拭。
不过稍一用力,伴随着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某人的衣裳竟硬生生被她给扯裂,露出了那冷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
谢逸辰又羞又怒,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越发显得冷艳逼人。
见他这般模样,沈长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恶作剧地挑逗道:“别害羞,来嘛,我帮你穿好!”
层层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了谢逸辰那张精致的脸庞,深邃的眼底波涛暗涌。
仿佛此时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个十恶不赦的女流氓!
“不敢劳烦娘子!”他一脸警惕地后退几步,迅速转移话题,“不过,今天的事小宝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脚下打滑不小心摔倒,这才摔碎了碗的。娘子,你能不能……饶过他这一次呢?”
见这美男这么可爱,沈长歌本想再逗逗他,怎奈后脑勺的伤又开始痛了起来,便胡乱“嗯”了一声。
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谢逸辰如墨的眼底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这,似乎有些反常!
以前他们父子若犯了错,这女人不闹上三天三夜才怪。
难道,她又要憋什么大招?
“多谢娘子。”谢逸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的神色,“我去抱些柴给你烧一下炕。”
话音未落,他便拖着那条行动不便的腿,有些吃力地走了出去。
沈长歌刚伸了个懒腰,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她天生听力超群,即便那父子俩声音压的再低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爹,你为什么要把那女人带回来?直接把她扔乱葬岗多好!”小宝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