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着神圣的白色铺满整个教堂,两侧的拱形窗延伸出宽阔的空间感,双曲面的椭圆支柱高耸入云,如浑然天使的白玉,与头顶的天花板无缝衔接在一起。
“咚——”
厚重悠远的钟声响起,象征着艺术例会的正式开始。
六位客人坐在各个位置的长椅上,身姿笔挺目光热切,像是终于等到了翘首以盼的画面。
时偏星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他的腿上打着一条柔软的毯子,舒服的往后靠了靠,他有些心不在焉。
等回归神来的时候,第一位出场的钢琴家弹奏的高难度钢琴曲《伊斯拉美》已经进入了尾声,浓浓的□□风情让整个舞曲陷入了奇妙的韵律节奏,狂热激烈的尾奏拉扯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曲终了,教堂沉寂许久,才响起阵阵掌声。
时偏星的艺术细胞不多,也能听出来其中的美妙,不过据他观察,钢琴家沈长许显然自己还不够满意,眉宇间始终有一股难以挥散的忧愁。
歌丽丝表演的是音乐剧《猫》的个人独秀,这一点时偏星之前就见识过,但看着她在台上鬼魅的表现,仿佛与一只活猫融为一体,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又惊艳,又惊悚。
猫女的存在就是完美诠释了不疯魔不成话。
之后画家收藏家也分别给出了绝对惊艳的作品,而时偏星拿出了《红黑馆》的故事。
在看到大家对各自展现的作品有多重视后,只写了六千字交差的家突然感觉到一阵心虚,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因为态度问题直接被投出局。
不过,他展示后故事后并没有等到其他人的反馈,因为最后一位客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行为艺术家克里斯顿,他顶替了家的位置,从笔记本电脑中找出了一段视频,“这会是我一生中最伟大、也最满意的作品。”这句话,是他的开场白。
他显得非常激动,甚至是亢奋,连手指都不自觉的抽搐,语速飞快:“我有一位相伴多年的爱人,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但却很支持我的艺术,经常陪我前往世界各地展出。”
“后来呢?”时偏星好奇的问,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后续,但是作为一个瓜农,只要是八卦他都很捧场,半点不介意对方没礼貌的抢了他的主场。
克里斯顿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后来,他病的越来越严重,再也不能陪我出门了,甚至是只能躺在ICU里勉强维持生命。”
时偏星同情的表示:“你应该多陪陪他。”
“……时间那么宝贵,怎么能用在简单的陪伴上?”克里斯顿鄙视的看了一眼肤浅的家,他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要与他一起完成最后的一场行为艺术,纪念我们忠贞不渝的爱情。我将这次的主题定位永远在一起。”
肤浅的家还在孜孜不倦的捧哏:“他都躺在ICU了,你推着病床把他带出去的?”
克里斯顿抬起头来,他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众人,脸上带着诡异而狂热的笑,他说:“为了避免他的痛苦,我向他提出了安乐;而为了和他永远在一起,在他走后……在上岛之前,我将他融进了我的血肉里。”
最后一句话说完,昏昏欲睡的众人霎时间毛骨悚然,似乎猜到了什么,齐刷刷的看着他。
克里斯顿献宝似的打开了笔记本上的视频,他享受着看着屏幕中进食的自己,近乎陶醉的神情,“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了,即便是生死也无法阻拦,而这份作品就是我们爱情的最好见证。”
“咯吱……咯吱……咕嘟。”视频里的克里斯顿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教堂内的众人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
即便是在这种不疯魔不成话的时代,像克里斯顿这种行为,也着实有些……过于吓人。
尤其这个人还站在他们面前。
克里斯顿似乎很享受众人的震撼,他大笑着,带着畅快淋漓的兴奋,像一个无拘无束的疯子。
时偏星眨了眨眼,迟疑的提了一句:“可是,你不上厕所吗?”
克里斯顿的表情一僵。
时偏星又好奇的问:“会拉出来的吧,你还会再吃进去吗?”
为了完整的合二为一,拉出来吃进去,再拉出来再吃进去,无限循环……
克里斯顿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众人也被这个比喻恶心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但那种对疯批的震撼感不由得退了下去,再对比视频……还有点微妙的喜感?
克里斯顿恨恨的盯着拆台的时偏星,咬牙切齿:“你懂什么叫艺术吗!”
“其实这个操作,我以前就看过,还看过好多次。”
时偏星一脸诚恳的向对方安利:“你平时看吗?就那种古早渣贱文,经常会有这种操作。至于这种合体法,我不知道你在的国家合不合法,反正我在的国家不合法。”
克里斯顿:“……”
时偏星说完以后没被打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投票要开始了。
在场六位客人与简先生加在一起,每人一票,以暗投的方式选出你认为不合格的作品,得票最多的客人会离开小岛。
他毫不客气的将这一票投给了克里斯顿,在他的概念里,这不算艺术,最多是猎奇。尤其按照对方的说法,他提出这种设想、做出这个主题的原因很可能不止是为了所谓偏执的爱,更有可能是为了在岛上博一个出名的机会。
“投票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