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一直低着头不理,马既明便开始动手动脚,手指头戳了下他的脸,宝宝的脸又软又弹,一戳一个坑,马既明觉察出了乐趣,边戳边催促道:“小杂种,叫爹。”
宝宝似乎是被他逗得烦了,站起身便往摇篮里的另一头走。
马既明乐得发疯,感觉这小孩跟猫狗似的很有趣,便跟在他后头不依不饶地戳他的脸。
“嗯——”
宝宝发出了一点不愉快的声音。
马既明却是乐得笑出了声。
他一把将宝宝给举抱了起来,宝宝被他举抱在半空中,神色并不慌张,将一只最喜欢的手指头含在嘴里,同马既明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开了口,一张嘴,却是奶声奶气的两个字,“叫叫。”
马既明先是一愣,随即便乐了,“小傻子,是让你叫爹,叫我爹,懂么?”
宝宝眨了下自己的大长睫毛,含着手指头跟着学,“叫我。”
马既明笑道:“真是个傻子,来,跟我学,爹。”
宝宝咬着手指头,面色显然是有些困惑了。
马既明看他傻,干脆张开嘴,作出了十分清晰的口型。
“爹——”
宝宝没什么反应。
马既明便又张大嘴,重复了两遍。
等他连叫了三遍“爹”之后,宝宝笑着拍了拍手。
马既明想这是彻底教不会了,把孩子放回摇篮里,转身回床上抽烟卷,抽着抽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呢,他也说不好。
三岁那一年,宝宝终于有了名字。
宋玉章。
马既明觉得这名字倒是挺像模像样的,就是挺奇怪小樱桃是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个好名字。
“你不是说不知道那小子的爹是谁么?”马既明疑惑道,“怎么让他姓宋?”
小樱桃手里剥着炒花生,她小声道:“这个好听。”
马既明面色狐疑,怀疑这小婊-子就是装的,什么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她分明就知道!
小樱桃是个事情在脸上藏不住的人,同时她也并不会察言观色,不知道马既明就此对她生了疑心。
其实她也没有和不同男人睡觉的瘾,跟马既明睡觉,只是因为马既明肯养着他们母子俩,如果马既明愿意白给钱不睡她,那就更好了。
私下里马既明曾拉过宋玉章,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宋玉章年纪很小,然而面目非常的漂亮端正,并且不知怎么看着很聪明,他很少出门,几乎就是足不出户,有时候小樱桃会抱着他出门,他自己是宁愿待在家里的,对于周围的世界了解得不多,依旧是很安静,对马既明没什么话说。
马既明攥得他胳膊疼了,他微一扭肩膀,很清晰道:“反正不是你。”
马既明呆住了。
宋玉章从呆住的马既明那抽出手跑了。
马既明气得面色涨红,更加是怀疑上小樱桃了!
这小婊-子想骗他帮野汉子养孩子,真他妈想得美!
马既明心里有了疙瘩,便卧薪尝胆地开始筹谋,忽然打乱了来清溪的节奏,真让他抓到小樱桃同位宋先生在码头说笑。
马既明当时没发作,等小樱桃回去之后,他推门而入,宋玉章正在桂花树下看蚂蚁,马既明看也不看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屋门上楼。
小樱桃正在楼上的房里取耳上的耳环,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马既明打了一巴掌。
小樱桃应声倒在床上,劈头盖脸地受了一顿骂。
“你这婊-子,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他娘的……我还替你养那小杂种……你个婊-子……”
马既明恼火地过去扒她的旗袍,小樱桃稀里糊涂的,本能地伸手去抓马既明的脖子。
“你干什么呀……”
小樱桃倒是没哭,宋玉章还在楼下玩,她不想闹出什么大动静,先顺着马既明等他泄了火,才弱声弱气道:“你做什么打我?”
马既明还没消气,抽着烟,恨恨道:“说,你在码头上跟个姓宋的眉来眼去的,是不是就是那小杂种的亲爹!”
小樱桃哑然地张大嘴,无言半晌,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坐起身,面上很是委屈,“我只同他见过两回面,连觉都没睡过,宝宝怎么会是他的孩子呢。”
“你放屁!”
“真的呀。”
小樱桃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她这个人不会说谎话,马既明看得出来。
原来那位宋先生是外地人士,来清溪考察想要做生意,之前的确同小樱桃见过一回,那天小樱桃抱着宋玉章出门,因为宋玉章生得异常可爱,那宋先生便多看了两眼,上来同她说了两句话。
两人交谈之后,小樱桃发觉原来那宋先生也有个小儿子,也正好是两三岁的年纪,已取了大名叫宋玉章。
小樱桃没怎么记住宋先生的模样,倒是记住了宋先生这儿子的名字,觉得这名字很好听,看那宋先生浑身气派,他儿子一定也是个少爷,想宝宝要是以后也能做个少爷就好了,于是回来之后想了几天,越想越觉得宋玉章这个名字很好听,便给宝宝也取大
名为“宋玉章”。
马既明听完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想这傻娘们真是傻到家了,还有这样给孩子取名的。
明白了前因后果,马既明心情愉悦地笑着下了楼,晃晃悠悠地走到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宋玉章身边,手薅了下宋玉章的头发,慈爱道:“小杂种,瞧你乐的。”心里感到一丝可笑,取了少爷的名,就有少爷的命了?可真是一对傻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