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强撑着直视沈濯,目光颇有些咄咄逼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二姐姐也小心些,沈家的声名,不要被你一张嘴败光了就好。”
沈濯呵呵地笑了,看了韦老夫人和罗氏一眼,又笑意深深地看着莲姨娘:“莲姨娘,你记得要把此时此刻的话,字字句句都学给二叔听。也请他知道知道,我是怎么被逼着,不得不把二房这两位小姐的事情,都传扬出去的。”
莲姨娘手脚都没地方搁了,只得苦苦求情:“二小姐,三小姐年幼,有些事,她只知道说,却不懂得轻重。还望二小姐口下留情。”
沈濯笑了:“口下留情?她一张嘴,就请祖母的恩典我的宽宏,又含糊着语焉不详,不就是为了让孟夫人误会,以为是我在欺压堂姐,而祖母又狠心糊涂么?我不为祖母和自己剖白,难道就由着她败坏了我们的名声去?”
转向沈溪,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你在红云寺发现三皇子就在一墙之隔,悄悄地跑了出去,意图制造偶遇。谁知道被三皇子看穿,亲口赐了你一个蠢字。还令人传话给沈家,直言说沈家女愚蠢,内讧,无聊……”
沈溪再也忍不住,抓住这个错漏就急着反驳:“三皇子才没说什么内讧无聊!”
沈濯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说了你蠢。我知道。”
自己竟然承认了!
沈溪张口结舌,瞬间之后,面红耳赤。
沈濯转向孟夫人,拱手躬身,隐约得意:“夫人,这样的行止,该怎么处罚为当?”
孟夫人的目光轻飘飘从沈溪脸上晃过去:“三小姐其心不正,该罚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女则各百遍。”
沈溪苍白着脸,瘫了。
孟夫人再看向沈濯,眼神清冷:“二小姐,过刚易折。你这样做,也不对。以我看来,沈家女内讧一句,二小姐难辞其咎。该罚禁足如如院,仿尼僧修行七七四十九天。”
我?
我内讧?
我还难辞其咎?
瞪大了眼睛,发现孟夫人的确并没有开玩笑。
沈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深刻痛感。
因是首次,孟夫人勉为其难地给了解释:“二小姐聪明,果敢,却锋芒过盛。我不过初到贵府,忠奸不辨。二小姐就这样将家事摊开,委实有些过于冲动。也不太将堂姐妹的前途放在心上。这种做法我不赞同。
“说到底,二小姐少了一点慈悲心。我会陪同二小姐修行,功课时辰一如归海庵。这段时间,两位小姐就都不要出自己的院门了。二小姐磨磨性子,三小姐正正品性。
“贵府老太爷、大老爷和大小姐都不在家,二夫人病着,三夫人临盆在即。这个重阳,不过也罢。”
韦老夫人忽略掉内心的尴尬,连连点头称善。
罗氏自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必须有一个人能打磨一下沈濯的性子。自己和韦老夫人显然都不合适,家里又没有旁人能压制得住她。如今正好。
忙不迭地给孟夫人行礼:“有劳孟夫人。”
孟夫人淡淡地点点头,就算是还了礼了。
到了最后,没有一个人再次提起“沈簪”二字。就连被送回棠华院的沈溪,都灰白了脸色,闭紧了嘴一字不吭。
花锦院得到消息,当即碎了两个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