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被吓得战战兢兢地哭:“姨娘,姨娘她,姨娘她……”
小鲍姨娘的手不自觉地狠狠在腰间捂了一下,又赶紧拿开,尖声吼道:“贱婢,你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沈濯的目光再次转向玲珑。
玲珑用力一点头。
看来,确定了。就是那里。
沈濯深吸一口气,转了过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小鲍姨娘跟前。
沈信诲下意识地退了开去。
沈濯高高在上地看着小鲍姨娘,冷哼一声:“你别怕,我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亲手弄死你。”
沈信诲一听便急了,想要上前去推开沈濯。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沈信言一把狠狠攥住了胳膊。
“二郎,你想对我女儿动手么?当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和我,的面儿?”
沈信言的语速仍旧不紧不慢,却把沈信诲的冷汗都说下来了!
沈濯看了自家老爹一眼。
沈侍郎一身家常旧衣,形容憔悴。可就那样淡淡地站在那里,却似天上谪仙,倜傥无双,强大无比!
退开半步,沈濯中气十足地出声喝道:“来人,给我摁住她!”
如如院的两个婆子响亮地应了一声,上前几步,一人一条胳膊就摁住了小鲍姨娘。窦妈妈犹嫌小鲍姨娘挣扎得太过厉害,上前一把拿住她后脖子的大椎位置,喝道:“别动!”
沈濯一指脸色已经完全变了煞白的小鲍姨娘:“玲珑,搜她!”
不知什么时候,玲珑已经站在了小丫头身边,侧脸用耳朵对着她,闻言,先冲着小丫头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然后方答应了沈濯一声:“是。”
走过去,轻而易举,从小鲍姨娘拼命挣扎的腰间,摸出了一块温润玉石。
一枚小小的,黄色的,和田玉蝉。
蝉首微昂,蝉须纤细,蝉翼翕张,栩栩如生。
小鲍姨娘一脸扭曲,冲着那小丫头破了音地尖啸:“贱婢!你出卖我!你一家子都不得好死!”
沈老太爷、沈信言和沈信诲都不认得那只玉蝉。
沈老太爷和沈信诲一脸茫然地对视。
只有韦老夫人,身子抖得几乎站不住,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玲珑手里的玉蝉,涕泪横流,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这是,承儿的?”
沈老太爷和沈信诲如遭雷击。
沈信言的身子也僵硬起来,面无表情地转向小鲍姨娘。
沈濯伸手从玲珑手里拿过玉蝉,转身呈给韦老夫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冲着花园的方向,放声大哭起来:“承儿!承儿!姐姐给你报仇!”
韦老夫人拿着玉蝉,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走进小鲍姨娘,咬着牙问:“承儿临死,是我亲眼看见他拿着玉蝉去的花园。他死后,这枚玉蝉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你说,你是从哪儿来的?”
沈信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辩解:“她并不知道这是承儿的,只是丫头们在外头拾来,她看着好看……”
沈信言也上前半步,在他身后拉他。
沈信诲口中强辩着,下意识地回头。
沈信言面无表情,抬起手来,一个耳光,脆脆生生:“啪!”
狠狠地抽在了沈信诲的脸上。
花锦院里,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