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图撒腿就跑了来,左看右看却没看见沈涔,这才反应过来“沈二小姐”指的是沈濯;脸上又是一红,掩饰不住地失望,但还是恭恭敬敬上前作揖道别。
罗氏抿着嘴笑,亲切地夸他:“这是个厚道孩子,我瞧着就喜欢。回头我们回去了,让国公府的两位小郎跟你一起玩。省得我们大人、她们姐妹都有人说话,就你一个男孩子孤单。”
听到“国公府”三个字,欧阳图脸上更红,低头称是。
游氏有些莫名,看了罗氏一眼,眉心轻轻一颤。
欧阳堤和欧阳试梅却对视一眼,平静无波。
待罗氏和沈濯一走,游氏便明白地皱了眉问欧阳试梅:“这位侍郎夫人是什么意思?”
欧阳试梅一收在外人跟前的端庄,笑嘻嘻地去问自家哥哥:“阿兄,侍郎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欧阳图红着脸夺路而逃。
欧阳试梅咯咯轻笑,这才将从沈濯那里听来的轶事说了,歪头道:“濯姐儿很有分寸,特意告诉我,罗夫人那时就在旁边。其他的,一个字没提。”
游氏回思沈涔的样貌举止,倒是有了三分心动,因看向丈夫,目露询问。
欧阳堤沉吟片刻,道:“此事急不得。等上京见着沈兄,再说。”
即便是国公府这位二小姐身上如今有些流言蜚语,自家前去求娶仍是十分高攀。
若是国公府也有意结这个亲,那沈信言将是最妥当的媒人。
所以,还是见着他,探探口风,再说不迟。
不提欧阳家自己思忖再三,又收拾行李赁船上京。
罗氏和沈濯回到船上,也即刻命启程往吴兴而去。
罗氏并不打算就此事与刘氏正二八经地谈,而是直接命人将沈涔的所有行李都拿了过来,对刘氏只道:
“我昨儿才从微微那里听说,涔姐儿心重,夜夜哭。虽说好不容易离开京城那个是非窝儿,但你们一船都是知道那件事的人,她难免心里总是思量,不自在。这一趟还是让她跟着我吧。左不过到了老宅,没人知道那事儿,也就好了。”
刘氏正因为昨日跟游氏说了沈涔的事情,跟女儿晚间闲谈之际说漏了嘴,被女儿一顿教训,正在生闷气。一听罗氏此言,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面上无光,索性撒手不管了:“正是呢。我们回到老宅不过休息两三天,便要去绥安我娘家。倒是别让涔姐儿搬来搬去的了。直接跟着你,省事。”
沈濯先前还担心她碍着面子不肯放人,听见这个话,倒松了口气,却又气愤起来,背了沈涔,跟罗氏发牢骚:“真没见过这样的婶娘!她就没女儿的?果然坏了涔姐姐的名声,沅姐姐难道就能有个什么好下场罢?消息传回国公府,大伯母不撕了她!”
罗氏老神在在:“事情我已经教荆四告诉了雍伯。你大伯母要不了几天就知道了。”
厉害了我的娘!
沈濯竖起了大拇指。
罗氏哼道:“不管管她那张破嘴,在吴兴绥安不定再说出些什么来。回了京,还都得埋怨我这个主事的人没做好。我可不去给她背这个锅!”
沈濯拍着手笑:“不错不错!世上黑锅万万千,该背的咱们当仁不让,不该背的咱们撤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