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的笑意淡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说朱冽无脑,连累她们么?
“罢了,歇得差不多了吧?咱们走吧?差不多也该回紫云楼了。”沈濯觉得今天这个祓禊似乎平静不了,还是赶紧走得好。
穆婵媛意外地看着她:“刚才公主不是说罗夫人她们都去了杏园么?从那边回紫云楼,就算不休息,怕离回去也早着呢。”
沈濯的眼睛轻轻一眯:“穆姐姐不是跟我一样,也头一回来芙蓉园么?怎么好似十分清楚里头的布局?”
穆婵媛嘴角一僵:“刚才咱们逛的时候,旁边一个宫人说的时候,我听见了呀!濯妹妹你没听见么?”
这一路上,哪里遇到过碎嘴的宫人?
沈濯懒得戳穿她,却不肯听她的,转身朝外走去:“我想回去等我娘了。”
在沈濯和穆婵媛有分歧的时候,朱冽和欧阳试梅自然是站在沈濯一边。
欧阳试梅让朱冽去与沈濯并肩,善意地站了站:“穆小姐,走吧?”
穆婵媛忙从愣怔中回神,含笑走了过去:“好。我听我爹说,如今礼部试在即,各衙门都忙,他们都不来。但是女眷们让来的时候,也都带上自家小郎君。听说欧阳小姐家里有一位兄长?今儿也来了么?”
欧阳试梅眉梢一挑:“嗯?”
这个话题……
穆婵媛笑意如常:“冽姐儿刚才不是说,她兄弟们也来了么?令兄若是一个人无聊,倒是可以让宫人们去传个话,告诉一声,可以跟冽姐儿的兄弟们在一处的。”
哦。
欧阳试梅放下了眉梢,恢复平静:“家兄没来。他过两日正要去考试。”
穆婵媛举手掩唇,瞪大了眼睛:“令兄是贡生?”
欧阳试梅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家兄两年前就是了。”
穆婵媛明显热情了一些:“那如何拖到今年才考?”
沈濯和朱冽也回头看着欧阳试梅。
她怎么也不早说?
我家那个礼部侍郎、主考官爹爹怕是都不知道吧?!
沈濯眼里的责备欧阳试梅当然能看懂,莞尔笑了,隐约骄傲:“家父那时候说,虽然那时候考也可以,但只怕考不好。所以让他又读了两年书。
“今年入京后,家兄有些坐不住。家父便说,那就索性考了吧。考完了该干嘛干嘛。
“前几日便在皇上面前替我阿兄讨了个考试名额。这两日温一温书,就要下场了。”
穆婵媛的目光便转向了沈濯。
勾起一边嘴角,沈濯哼了一声,埋怨道:“我说你们家从进京就不搭理我家呢!怎么着?我爹爹都没升起避嫌的心思,欧阳伯伯倒躲得远远的!你说,若是我犯了懒,没有约你上巳这里见,你是不是要等礼部试之后才肯跟我联系呢?”
欧阳试梅忍俊不禁:“我哪里就想得到这样多了?我还以为你回来还早呢!何况,沈世伯和我阿爹在宫里、在尚书省值房,又不是没碰见过。他们俩都忙得脚不沾地,没空相聚而已。”
朱冽却从人家的哥哥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撅了嘴:“唉,我阿兄要是有梅姐姐的兄长那样好学上进就好了。也省得我爹娘天天发愁。”
穆婵媛抿了抿唇,笑容有些勉强。
连沈家和穆家勾连的口风都不漏半丝!
怎么就能这样滴水不漏了的呢?
沈濯这几年究竟在京城得到了何等的历练?
怎么一丁点儿都不似小时候那样听话、可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