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也急了,喝问朱冽:“说!怎么回事?”
朱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亲娘发飙,当时就骇得结结巴巴起来。
沈濯原本就没有休息好,出去应酬了朱凛一番,回来又细细回思其中的利害关系,便觉得精神不济,昏昏沉沉的。
被罗夫人这一嗓子,惊得睁开了眼,见母亲等人都来了,忙挤了笑容出来:“别急别急,我没事儿的。”
游氏走过去,上下打量着换了衣服的女儿:“你是怎么回事?”
欧阳试梅轻轻摇头。
穆婵媛偎在自己母亲身边,不失时机地啜泣起来:“娘,当时,太吓人了……”
欧阳试梅见朱冽被罗夫人吓得手足无措,沈濯没精神,穆婵媛又那样热爱“梨花带雨”,便自己站了起来,礼貌地说:“各位夫人,当时是这样的……”
沈濯忙要截断她:“梅姐姐!”
欧阳试梅冲着她摇头:“这件事须得全告诉夫人们,外头该怎么周旋,她们心里才有数。”
顿一顿,将当时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却隐去了朱凛前来和沈濯将香囊托付给临波公主一事,而是含糊地说:“……因太医们要去回话,所以,沈家妹妹将香囊也请他们捎了去。想必不久皇后娘娘那边,就该有旨意来了。”
沈濯听到这里,心里一松,看了她一眼。
欧阳试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游氏对自家女儿了解甚深,见状就知道她还有隐瞒,便上前握了她的手:“你可真觉得无妨了?”
欧阳试梅轻轻回握,颔首:“娘放心。”
罗氏早在听见事情经过的时候就住了泪,气得脸色发白,不是罗夫人死死地拉着,只怕已经跳了起来!
朱冽虽然不明白欧阳试梅为什么不肯说清楚香囊交付的过程,但是对穆婵媛本能的抵触让她也一声不吭,而是悄悄地附在母亲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罗夫人只眉心轻轻一蹙,便不动声色地温声劝道:“既然姐儿们都无恙,那就等旨意来了再说罢。”
罗氏只得先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先站起来给游氏行礼:“游姐姐,这回,多亏了梅姐儿救了我女儿这条性命了!”说着,郑重就要跪下去。
游氏连忙一把拽住她:“你既然叫我这一声姐姐,她们姐妹之间守望扶助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快别如此!”
罗氏就着她的手站起,却又认真添了一句:“如今,我女儿的命就是我夫妻的性命。游姐姐,梅姐儿这是救了我一家三口。大恩不言谢,我都记着。”
钟氏在后头看着,心里一万个不舒服,看了女儿一眼。
穆婵媛笑得温婉,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
钟氏含笑插言:“既然如此,姐姐们快坐吧。将才可急坏了。如今姐儿们都无恙,这不是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一时皇后娘娘来问话时,怎么回禀,还需商议……”
罗夫人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拉着罗氏坐下,和煦对四个女孩儿说道:“这件事,娘娘面前,让濯姐儿一个人说。你们三个,能够置身事外,就不要也搅进去。”
穆婵媛张了张嘴,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罗夫人和煦地看向她:“穆姐儿想说什么?”
穆婵媛婉约娇怯:“可濯姐儿有阵子迷糊着,有些事,怕必得有另一个人去说。”
罗夫人依旧微笑,眼底却再也没了温度:“如此,那就由穆姐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