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不是沈濯。
她不能哄骗。
邵皇后又挪了挪坐姿。
罗氏还在继续:“臣妾还想请问一下邵小姐,那位女侍后来跑来说,是奉了她的命令,要请小女及另外三位小姐到紫云楼相见,有否其事。若是无有,刚才在外面相见,如何她并未就此事责罚她的侍女?
“刚才邵小姐与小女在殿外争执。众目睽睽之下,邵小姐申明,那女侍是她的贴身婢女,所以小女将其踢下曲江乃是‘疯了’。臣妾想问问,究竟是谁疯了,小女,那个婢女,还是邵小姐本人?”
罗氏说到这里,已经站直了身子,双手垂在身侧的袖子里,紧紧握成了拳。
邵皇后冷冷地看向罗氏。
罗氏回以无惧目光。
糟了!
亲娘怎么正面跟皇后刚上了!?
不是这样的!
这个法子不行!
沈濯当机立断,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娘,你别怕,你别怕!我不会坏了名声就没人要了!也不会因为这样就没脸见人自尽!爹爹也不会允许祖父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娘,你别怕!娘娘很喜欢我的,娘娘说过会给我公道的!”
罗氏被她说得眼泪再也止不住,回手搂了她,失声哭了出来,狠狠地两巴掌抽在她肩上:“让你惹事!让你惹事!娘就只有你了!你若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沈濯一边哭着一边在母亲耳边,压低了声音:“干得好。娘,接下来交给我。”
罗氏一愣,忙又接着哭。
母女两个跌坐在地上,哭作一团。
偏殿之内,从邵皇后到穆婵媛,都愣住了。
老内侍看了母女俩一眼,压低了声音在邵皇后耳边道:“罗氏那个儿子……”
刚没了儿子,若是这个宝贝女儿再有个什么……
邵皇后恍然大悟,这个,倒是能理解了。
“罗夫人,沈姐儿,你们先不要哭。我不是还没说完嘛!唉唉,这急性子啊,真是女儿肖母。”
罗氏擦泪,扶了沈濯,母女两个跪好。
罗氏哽咽道:“臣妾失仪了,请娘娘治臣妾大不敬之罪!”
邵皇后叹了口气,抬手令起,道:“本宫也是当娘的,将心比心,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情?什么罪不罪的?”
罗氏一边擦泪一边站了起来。
沈濯哭得一抽一搭的,结巴道:“娘娘,娘娘最好了。我,我最知道的。”
邵皇后嗯了一声,沉了脸,端起了架子,道:“这件事,本宫自然要给你们一个公道!不然,以后本宫的什么亲戚都在外头打着本宫的旗号,跟人争风吃醋、欺负人,那本宫的脸还往哪儿搁?”
争风吃醋?!
这不还是要抹黑沈濯么?
罗氏气得眼角乱跳。
沈濯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委委屈屈地瘪着嘴:“邵小姐欢喜谁关我什么事?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小到大见过的京城的外男公子怕只有今儿的三位,还远远地没看清长相。
“哦,我还见过清江侯夫人我姨母家的几位表兄弟——她若是十分欢喜我表兄,我让我娘替她做媒便了。何苦要做这样的事情求关注?
“娘娘,不是我说,邵小姐可真不像您的亲侄女儿……”
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