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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濯已经开始咳嗽流涕。
张太医赶了来,问了脉,皱眉问道:“你昨儿掉曲江里了?”
陪着的韦老夫人和罗氏对视一眼,大为惊诧。
沈濯从帐子里钻出个乱蓬蓬的脑袋来,满面惊奇:“张爷爷,怎么连您都知道了?”
张太医眼神温暖,却一瞪眼:“无礼!”
沈濯忙又缩回去,自己三下两下束了个马尾,一把推开身边打算阻拦的茉莉,拉了旁边的衣服来自己穿戴。
茉莉只得瘪着嘴帮她整理。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沈濯从挂起的帐子里站了出来,先恭敬行礼:“张爷爷。”
张太医呵呵地笑:“嗯,是黑了,也瘦了。”
韦老夫人拿沈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叹口气,命人索性给张太医端了杌子过去,上茶点。
沈濯与张太医对坐,好奇:“您是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张太医品茶吃点心,慢条斯理,急得沈濯抢了他的点心碟子,才哈哈地笑:“昨儿那俩给你看病的太医,是我徒弟!”
沈濯这下子放了心,笑了起来:“您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事儿已经被宣扬得天下皆知了呢。”
张太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以为不是么?”
韦老夫人和罗氏都是心头一紧。
罗氏忙问:“怎么,才一天,竟传得这样快?”
张太医捻须点头,叹了口气:“邵小姐回到府里就把绣房砸了个稀巴烂。田家两姐妹从芙蓉园回去,也立即将此事告知了长姐府上。”
田家的长姐?
韦老夫人愣了一愣。
罗氏忙道:“可是嫁了鸿胪寺正卿赵大人家次子的田氏?”
张太医点了点头,叹道:“赵家的那位孔老夫人是个嘴最碎的人,昨儿晚上就将此事又告诉了她娘家。所以,光禄寺孔家也知道了……”
这下,韦老夫人终于体会到了罗氏在紫云楼上的头晕目眩。
沈濯捧着脸,皱着眉,半天才说了一句:“看来,我骂田家那两姐妹还骂得轻了。下次要再想个狠点儿的话。”
张太医呆滞。
罗氏一声怒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名声毁得还不够彻底?!”
沈濯懒洋洋地眼皮都不抬:“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名声还可以毁得再狠一点。”
张太医探究地看向沈濯:“二小姐想必也听说了皇帝陛下对您的期待打算?”
咦?这件事也尽人皆知了?
沈濯眯着眼睛凑到张太医跟前,低声问道:“张爷爷,这个事儿,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了?”
张太医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几个。宫里的大概都知道了。但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人,同时也知道,你不乐意,你爹不乐意,人家那位也不乐意。”
沈濯呵呵一笑,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那现在,这事儿,怕是再也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了吧?!”
韦老夫人、罗氏和张太医,一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