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什么礼?是表姐的婚期定了么?”沈溪心里极为渴盼能有个正经的亲戚走动起来。尤其是,那个兵部主事家里待她甚好……
“不是。”焦妈妈欲言又止。
沈溪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那是为何?”
叹了口气,焦妈妈爱怜地把她垂落胸前的长发捋到了脑后,轻声告诉她道:“说是前天开了花会,赏樱花,却送错了帖子。说不是不肯邀请小姐你,而是忘了咱们分了家,所以把帖子送去侍郎府了……”
连翘在旁边傻傻地听着,脱口道:“那侍郎府既然知道是给我们小姐的,也该送过来啊!”
焦妈妈看了连翘一眼,又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的,低声道:“分了家,下人们……何况那边现在是二小姐说了算……没在花会后送过来冷嘲热讽,就不错了……”
沈溪铁青着脸,一拳捶在床榻上,砰地一声闷响!
焦妈妈吓得跳起来,肃手站在一边,不吭声了。
阴森森的目光抬起来看向焦妈妈和连翘,沈溪冷声问:“我比沈濯差在哪里?”
“……”焦妈妈和连翘面面相觑。
“只差一个爹爹,而已。”屋里仿佛正在酝酿暴风骤雨。
沈溪的目光投向窗外,沉声道:“若我的爹爹是沈信言,那我能做到的,能得到的,不会被沈濯差一分一毫。”
焦妈妈抬头看向沈溪,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我的小姐,您别做白日梦了……”
“白日梦?!呵呵!”沈溪忽然掀被下床,几步走到窗前,看向天上的明月,口中忽然低低地问,“若是沈濯死了呢……”
焦妈妈和连翘被这句话吓得脸色同时剧变,失声:“小姐!”
“我自然是当不成沈信言的女儿的,我知道。”沈溪的语调又轻松起来。
焦妈妈两个人松了口气。
“可是,沈信言那一房,也就无后了。沈信言,罗氏,甚至我那好祖母韦老夫人,只怕都会去了半条命吧?”沈溪的声音幽幽的,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一般。
焦妈妈打了个寒战。
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也太狠毒了……
沈溪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幽冷阴森:“我不喜欢看到他们家过得比我好。
“我要他们过得跟我一样痛苦,不,我要他们过得比我还要凄惨,有苦说不出……
“妈妈您别那样看着我,我没发癫,也没说大话……
“不信您就问问连翘……
“我当年既然能杀得了沈承,如今就能杀得了沈濯!”
焦妈妈和连翘吓得一起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小姐噤声!”
沈溪被她们堵住了嘴,反而软了下来,眼皮一颤,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两个人的手上。
连翘被烫到一般缩了手。
焦妈妈则顺势将沈溪搂在了怀里,哽咽起来:“老奴无能啊……”
沈溪放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