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粲予哼了一声,仰起脸来,大声“嘀咕”:“反正肯定不是我们二小姐!”
孟夫人弯一弯嘴角,喟叹一声,倒也没有什么遗憾的样子,依旧淡淡地:“是说三皇子殿下。他偷看了我托二小姐捎去的那封信。北渚先生神目如电,那信拆没拆开,他自然一眼扫去就知道了。”
看向两个人,见他们不约而同地紧抿着嘴,不由笑了:“是,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原也没骂错。”
两个人都同时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自我来侍郎府,二公主就想借着沈侍郎的手,去请北渚先生出山辅佐三皇子。尤其沈侍郎又在蜀川任过职,跟北渚先生算是有点子拐着弯儿的香火情。
“后来小姐说要去吴兴,我便奉公主的命,办了此事。先前公主传话出来,特意提到,让我跟二小姐致歉。那日在观音庵,因还有旁人,话并没有说透。之前种种,一皆是公主的谋算,三皇子殿下懵懂,都是事到临头才知道。
“还请小姐看在公主是诚心致歉,在下教授尚算不藏私的份儿上,不要跟三皇子那个蒙在鼓里的傻子计较。”
孟夫人郑重地举手欠身,冲着沈濯行礼下去。
沈濯定定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受了她的礼,方清凌凌地回道:“皆因二公主这谋算,才引得皇后娘娘动了念,也才引得沈溪嫉恨交加,一时奈何不了我,一腔愤怨转移到了我那可怜的幼弟身上。
“二公主的弟弟是弟弟,我的弟弟就不是弟弟了么?此事我不想再提。然让我原谅二公主,永无可能。”
隗粲予挑高了眉,满意地欣赏着孟夫人少见的手足无措,却又插嘴道:“好在还算坦荡,肯把这些话明白说出来。二小姐以后也并没打算进皇子府,此事就这样过去罢。”
孟夫人轻轻叹气,也只好点头。
沈濯垂下眼帘:“我这怨气只冲着二公主,旁人就算了。至于说好了养孟夫人的老,我不会食言的。”
抬起眸来,重又恢复了平心静气:“我想请夫人给北渚先生回一封信,问问他,肯不肯来给我父亲做幕僚。”
孟夫人几乎半分迟疑都没有,立即点头:“我这就写。要趁着年底,赶紧送到他手上。那人一向只在家中过除夕初一,不肯多留的。”
掷下茶盏,转身就了书案,提笔沾墨,一气呵成。
沈濯拿了信,眼神一扫,封好,递给门外等候的玲珑:“江离就在二门外等候。”
玲珑接过信,撒腿就跑。
“至于二皇子处,我会留心。”
“做什么要留心?!管我们什么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以为夫人为什么提起二皇子?这次穆婵媛的事情,保不齐就是他挑唆的!”
“……是不是在你眼里,全天下都没好人了?”
“皇宫里有好人?你指出一个来我听听!”
“呃……四皇子五皇子!还有袭芳公主!”
“唔,你提醒我了,梅妃和鱼昭容娘家那边还没有埋人——我去让简伯再训练一批人手出来!”
“沈二!”
“怎么地!”
煮石居里大呼小叫,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