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行为,跟死士没什么区别。”沈濯神情清淡。
沉吟许久,沈濯敲敲桌子:“后来呢?尹先生这一年在吴兴,可察觉到什么不对?”
尹窦道:“原本小的没在吴兴,而是坐镇湖州。去年找到‘山家’,小的才彻底搬了过来。万俟大人从那件事后,狠狠地把吴兴犁了两遍,才去了湖州做长史。
“大约是这个缘故,小的在吴兴这一年,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此地毕竟不是州府,相对闭塞。外来的人很少。凡是沈利逃走之后再来的人,小的都仔仔细细地查过。有两三个似是之前跟长房有关的,但是没等小的查出来,人家就又搬走了。
“从去年秋天立储大典后,吴兴再也没来过一个有问题的外人。”
看他答得这般肯定,沈濯嗤笑一声:“得了吧!若果然如此,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我们小太爷祖田案的买家,又是怎么回事?”
尹窦满脸发窘:“那个人,他一共就在吴兴待了半天。小的还没反应过来,他,他已经逃之夭夭了。小的查了他赁的船马,也查了他住的客栈,都是对吴兴极熟的,甚至口音都是本地的。”
顿一顿,尹窦小心地看着沈濯:“二小姐,小的怀疑,那人是沈利,易了容,亲自回来了。”
沈濯心中一动。
沈利亲自回来?
那倒还真是有可能……
来亲自观察一下,是否有可乘之机;然后亲自挑拨一下沈恭……
隗粲予听着这些旧事,有些无聊,忍不住,凑过去,问:“你们啥时候说正事儿?”
“我们说的就是正事儿啊!”尹窦莫名其妙。这还不是正事儿?什么是正事儿?
沈濯不理他,对尹窦道:“万俟大人去了湖州,此地之事,他鞭长莫及。若是尹先生留在吴兴,此事还请费心。”
尹窦忙举手加额:“是。”
是?
这个答案十分……
沈濯挑了挑眉,却没有纠正,顺口说下一件事:“尹先生在江南是做米粮生意?可有其他铺子?跟大通的关系如何?”
隗粲予精神大振,两只眼睛直放绿光:“对嘛!这才是正经事!”
一说到生意、挣钱,尹窦的眼神也立即从恭顺变作了精明:“小的主要做米粮生意,衣食住行倒是都做了一些,不算多,主要是让自家的人来去都方便些。至于跟大通,哼哼……”
沈濯深知孟夫人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闻言第一次露了一丝微笑出来,敲敲桌子,声音放轻了一些:“我在江南的力量有限。不过,既然尹先生有意合作,我倒是不排斥,咱们联个手,把大通搞死吧?”
把大通,搞死!?
把那个自己、詹先生、公主皇子,尤其是孟夫人,都看不顺眼了二十年的,大通钱庄,搞死!?
尹窦只觉得自己从心底里开始痒起来,四肢百骸,无不透着想用铁刷子拼命抓的渴望!
那是每每看到大箱子装得满满的铜钱才会有的热血沸腾!
“是!二小姐,您说怎么办?!小的无一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