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等了很久很久。
然而苍老男魂再也没有半分声息。
说到这个地步之后,阿伯你似乎很怂啊……
沈濯把他抛在了脑后,又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
阿伯在自己眼前展现的那些情景,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状态下能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最后她看到的那铺天盖地的血色……
还有那些兵器护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恶战之后的残局。
阿伯还说过是他杀了秦煐。
秦煐那样傲娇单纯的小朋友,为什么会被杀掉?
还有,阿伯之前也曾提到过,裴姿最后修了道,临波暴毙了,太子妃叶蓁蓁下场不好,二皇子妃黄娇娇暴毙,三皇子妃“沈濯”疯癫,就连安福,似也不是好结果。
万俟盛兵解,朱闵横死,穆跃反而滋滋润润地活了下来。
阿伯还说穆跃是墙头草,八方倒。
沈濯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抓住了些什么,可是——
“微微,微微乖,药来了,咱们把药喝了啊!”罗氏温柔中带着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要……
一根筷子拨开了自己的嘴唇,正在寻找牙齿间的缝隙!
干嘛!?
“轻着些撬,她牙关一向咬得紧,小心别伤着她……”
撬牙关!?
这是要给自己灌药啊……
沈濯猛地睁开了双眼:“娘!”
六奴拿着筷子惊呆在她面前。
罗氏忙凑了过来,担忧地看着她:“微微,娘在这儿呢,你没事吧?”
沈濯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有些木愣愣地转向罗氏。
一眼看去,不仅罗氏在,沈信言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沈濯的瞳孔一缩,身子立时便蜷了起来。
沈信言正紧紧盯着女儿的神色,见状忙上前一步:“这是张太医的长子。张太医忙着,让他来给你看诊的。”
沈濯这才放松了一些,虚弱地微笑:“张医生好。”
那张医生不由得一挑眉,含笑看向沈信言:“家父常常对我们夸奖令爱,说是个极聪慧极有礼的孩子。果然如此。”
沈信言呵呵笑一声:“还请张兄看一看小女,这药还用不用吃的。”
张医生点点头,却不动地方。
罗氏这才反应过来,站起避让,窦妈妈和管妈妈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前头。
张医生遂踱过来,仔细地给沈濯听脉。一时立起,温和笑道:“不妨事了,我开些温补心脉的药,小姐留心吃上一程。”
沈信言放了心,笑着请他外头开药,又送了出去。
罗氏松了口气,忙命人去给韦老夫人等送信,又上前来,百般地怕沈濯渴了饿了,又问她:“觉得头晕么?乏力不?”
沈濯脸色还苍白着,也知道自己说没事也没人信,索性点头承认:“还想睡一下。不过有些饿,吃了粥再睡吧。”
沈信言又折了回来,见罗氏亲自去厨下张罗沈濯的饮食,便坐在了女儿跟前,自责:“都怪爹爹,不该跟你说那些事。张医生说,你心脉耗损太过……”
沈濯打断他的话,神情凝重:“爹爹,我又做梦了。”
沈信言一愣,忙命六奴等人退下,蹙了眉:“你是因为在梦境里醒不过来才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