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盛心里一紧,想起沈信言和沈信美提到的那府尹的背景,牙一咬,低低地告诉彭绌:“一直标榜是孤臣,直臣,在京中待选时与肃国公交好。所以才被荐到了这里,一呆就是两任,六年了。”
彭绌心下的不安越发严重,脸色第一次正经严肃起来:“那参将也是肃国公的人?”
万俟盛苦恼极了:“下官一向敬重肃国公刚直,可真没想到他手底下也能出了这样误事的家伙!”
但这一句话,倒是暂时缓解了彭绌的心事。
他笑了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咱们先把这个败类除了,回京后,本伯爷亲自去找老国公聊聊。”
有乐安伯出面作保,那自己应该不会被肃国公惦记上了吧?
万俟盛略略放了心,笑着把湖州附近的地图和自己府邸的地图都找了出来,跟彭绌仔细商议该怎么宴请、怎么摔杯为号拿人等事。
……
……
出了长史府,胖一先带着秦煐和彭吉去了附近的酒楼吃饭。
坐席前寻了地方换了衣衫,秦煐和彭吉都露出了少年公子的斯文雅致,倒引得酒楼里来去的厨娘歌女都伸着脖子瞧。
都进了雅间,秦煐还在为被看的事情不高兴。
彭吉哈哈地笑,拉了他,声音压得低低地调笑:“我说三……郎,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胖一看着小主子被人这样笑,一肚子不满,脸上闪过不悦,却哼笑道:“小伯爷若许年跟着伯爷走南闯北,想必花花草草的,见识了许多?”
秦煐心里咯噔一声,看了胖一一眼,却忘了自己的窘迫,且去笑着探问彭吉:“安贞哥,说起来,你行过冠礼也好几年了。就算没有娶妻,想必女人的滋味,早就……啊?”
彭吉坦然自若,挥手:“去去去!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人事不知,就来问我这些!何况,我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诉你啊!让你家大人知道了,不要打断我的腿呢!”
秦煐嘻嘻地笑,却给胖一使了个眼色。
胖一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却不知道缘故,有些莫名地先眨了眨眼,方笑着也凑过去,一脸的巴结:“本地好耍的楼子院子,我倒是颇知道一些。小伯爷若是爱那个调调儿,小的立即安排。”顿一顿,笑得越发猥琐,“管保不让伯爷知道!”
秦煐有些紧张地盯着彭吉。
彭吉却终于扛不住了,脸上一红,空拳堵嘴咳了一声,哼道:“小爷学的可是童子功!破了身泄了气,功夫就废了!没兴趣没兴趣!”
秦煐心里松了松,笑了起来,却又起了逗弄之意,悄道:“得了吧安贞哥!你可别蒙我了!我光听说练内功的有童子功,没听说过判官笔还不许人家娶妻纳妾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表妹啊、师妹啊什么的等着呢?”
彭吉被他的油滑腔调儿逗得顿时破了功,哈哈大笑,拍拍他,挤挤眼:“什么人都用,我嫌脏。”
秦煐听了个大红脸,却也按捺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
胖一却来了兴致,巴巴地凑上去:“小伯爷可别这么说!江南女子水做的,味道与众不同呢。院子里有的是没梳拢过的娇花嫩玉,您要是有心,小的立即让人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