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家住崇贤坊,大伯父是户部侍郎。妾在家中居长,是沈家大小姐。”
少女柔柔弱弱,说出的话却似在彭吉和秦煐的耳边响了个炸雷!
这个女子,竟是沈二的堂姐!?
彭吉等人顿时一阵嘁嘁喳喳。
风色瞪圆了双眼,两步跨到秦煐身边:“殿下……这人是……”
秦煐的眼睛眯了起来。
在吴兴时,胖一告诉过他:沈濯推测,沈恭并非一个人离开的京城,而是先去归海庵想办法接走了那个想要扼死她的堂姐沈簪。但是他们翻遍了整个吴兴,也没有找到此女。
而沈簪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见——这正是沈濯认定沈恭背后有高人挑唆的缘故。
然而这个高人究竟是谁,众人不得而知。
后来沈信美和万俟盛在天目山遇袭。胖一冥思苦想,始终觉得沈恭大约是知道些什么的。可那老儿已经上路去了云南,走到了哪里无人能知,唯一跟在他身边的老管家也无影无踪。
可这种时候,这个沈簪却出现在了这里。
毋庸置疑的是,她必是个饵。
可这个饵,是用来钓谁的呢?
是钓彭绌这个奉密旨追查天目山匪的钦差,还是钓自己这个跟沈家牵扯渐深的皇子?
但不管是钓谁,这个女子看起来,都令人反胃!
秦煐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低声告诉风色:“这就是那个险些掐死沈二的恶毒女人,叫沈簪。”
“那岂不是说,她应该能知道那个挑唆着沈恭买祖产的人?至少应该知道是不是他们家长房那个沈利吧?”风色的反应很快。
秦煐有些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风色非常理解主子的心情,几步跨了过去,直接附在彭吉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彭吉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笑了起来:“你就是修行坊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个沈信诲的庶长女!你亲姨娘害死了沈侍郎唯一的儿子!”
家丁们也纷纷明白过来了沈簪口中那略显怪异的表达。
沈簪的脸色一变,怯怯地看了风色一眼:“那是,那是我离开家之后的事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风色很想一口浓痰吐她的脸上,但身为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体面斯文还是要的,所以他只是咳了一声,然后一脸恶心地说:“你把你堂妹的脖子掐紫了的医案在太医署也很有名。”
沈簪羞愤交加,低下头,再次掩面嘤嘤地哭泣起来。
彭吉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家丁们计较:“要不交地方上给送回去吧?让沈家自己处置?”
音量内容丝毫没有避开沈簪的意思。
沈簪大喜过望,忙抬头道:“如此便感激不尽了……”
家丁们却坏笑起来:“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带着这么个小妞儿上路,多麻烦啊!”
沈簪嘤嘤切切地哀求起来。
彭吉扬起一边嘴角看她:“不然你告诉我们,是什么人撺掇着你祖父卖祖田的,我们送你回家?”
沈簪犹疑片刻,矢口否认:“妾一个小小女子,祖父不曾告知我这些。”
家丁们七嘴八舌地威逼利诱起来:“说吧。我们伯爷奉旨彻查,你说了,指不定还有功呢!到时候提什么要求都好办啊!”
沈簪连推不知。
秦煐不耐烦起来,在众人身后深呼吸。
沈簪下意识地抬头,终于发现了一个俊俏清瘦的少年郎站在不远处。
这个人,这个人必然就是三皇子!
惊喜交加,贪欲上脸,沈簪当即抬手整理自己的头发。
然后眼看着秦煐一脸冷漠的开口:“不说的话,用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