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旁边沈谧也不知怎么劝,众人都只得陪着垂泪。
外头沈恒等人听见呜咽声,彼此对望,十分无奈。
沈濯看着也觉得心酸,想了想,嘻嘻笑道:“小姑姑,明年祖母做六十大寿呢,您这是想躲了那场跪不成?我劝您啊,好生跟小姑父商量着,先琢磨着给我们家见多识广的老太太寻摸些什么新奇寿礼罢!”
说着众人笑了起来。
顾氏忙道:“可是不知道,明年就是老夫人六十整寿了?那是要好生打算打算的!回去我也立马给我们那口子写信,让他留心!”
杨氏等也忙凑趣笑着岔开话题。
外头连沈恒都听见了,忙问准了沈信言,又对施弥笑道:“不论你来不来,你媳妇儿子那必须是要回来的。”
施弥忙叉手道:“岳母待我夫妻恩重如山。既是耳顺整寿,如何能不回来?孙婿必定带着妻儿回来为岳母寿宴增色!”
沈谧在屏风里间忙推韦老夫人:“您听见了?他们明年就回来!快擦擦泪,让小妹好生吃饭。明儿一早她们就长行了,今晚须得早睡。”
席上重新恢复了热闹。
沈谧赞赏地看了沈濯一眼。罗氏没瞧见,却也悄悄地夸奖女儿:“亏你提起这个喜事,不枉你祖母疼你一场。”
沈濯嘻嘻地笑着,只管回头让人把清心莲子百合汤上来。
一餐饭热热闹闹地用完,众人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绝早,众人又都赶到桐香苑,陪着韦老夫人洒泪送了女儿女婿和外孙远行。
沈信言和邱虎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车声碌碌地远去。
邱虎低声问沈信言:“所以,辞婚一事,回头再说?”
沈信言无奈地叹气,双手摊开:“我也不知道微微是怎么想的。她跟她娘也从来不说实话。要不你回头跟阿谧讲一声,让她去探探微微的口风?”
邱虎呵呵地捻须笑,摇头道:“你那宝贝女儿的聪明劲儿我才是知道呢!我不让阿谧去,平白地被她逗着玩。有那工夫,多去陪陪岳母多好!”
两个人相视苦笑摇头,各自上了车,去上朝。
邱虎于为官之道十分精通。不过数日,便与属下同僚打成一片。沈信言乃是举朝侧目的大红人,偏邱虎这个他正经的妹夫,却没有吃他的挂落。不得不说,这位新任的光禄寺卿是个高人。
然而在建明帝心中,对施弥的评价,却高于邱虎。
“施雁鸣敢做事,敢承担,也敢说话。这样的人,是珍珠。虽然他在民生聚财上,委实没有什么出奇手段,但至少能养民安息。
“邱啸林在广州见惯了光怪陆离,所以在京城长袖善舞。但其实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对所有的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儿戒心,甚至包括他的亲舅兄。这样的人,是独狼。
“所以朕更喜欢施雁鸣。因为施雁鸣这样的人,太子以后还能用。可是邱啸林啊,我能镇得住他,太子可镇不住他。”
绿春听着建明帝说到最后便叹气,知道这又是在恨铁不成钢。
可看着太子那软成面团儿的耳根子,别说乾纲独断、坚毅狠戾的建明帝了,就连当了二十年内侍省大总管的绿春,都有点儿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