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抽抽搭搭地抹眼泪:“说是,六月十九要入宫,两个人提前要商量一下……”
罗氏一滞。
若是因为这个,那临波肯定是不会陷害女儿的。
嗯……其实赐婚的旨意一下,翼王又不在京城,这女儿害临波还有可能,临波对女儿不利,似是没这个理由了。
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啊。
罗氏忙坐直了身子,拢了拢鬓发,清清嗓子:“算了。她既是要陪孟夫人出去散心,那去就去了吧。你们备好了热水茶点,那庵里的吃食你们小姐都不爱吃。”
茉莉傻傻地抬头看着罗氏,傻傻地答应了“是”,自己忙爬起来出去了。
出了朱碧堂,茉莉便又是那个淡定稳重的如如院二等丫头,吩咐着身边的人:“小姐怕是傍晚才能回来,备好了百合绿豆。还有四位的洗澡水。让外院的人不要因为那二位不是主子就怠慢。让我知道了,他们可小心着。”
小丫头脆脆答应,歪头看着她乐:“茉莉姐,你眼泪呢?”
茉莉瞪她:“少说话。”
……
……
夏天的观音庵其实不那么惬意了。
尼师们的钱还不太够挖池蓄水、亭台曲桥,所以只能在背阴处搭了长长的草亭给众香客纳凉。
只是这庵里的人的确不太多。
沈濯坐在草亭里取笑迎客的延宝师太:“师太倒是别出心裁。将草亭连成回廊,从庵堂这边走到另一边。夏天没了太阳晒,冬天不怕雨雪,又省钱又方便。”
延宝见着沈濯永远都是眉开眼笑地好说话:“沈小姐赏我们几个钱,我管保把这草亭修成木亭。便有大雨大雪的,也不用担心它会倒会漏了!”
北渚先生和隗粲予都失声笑了出来。
沈濯便瞪他们俩:“我们延宝师太凭本事讨香油钱,有什么好笑的?这是跟我说话才这般不遮掩藏掖。换个人,庵里菩萨的金身都塑玩了也想不清楚是为什么要捐钱!”
孟夫人轻笑着,轻轻地拍她一下:“佛门圣地,你也不怕造口业!”
又请北渚先生和隗粲予:“后山有清净地方,折桂亭那边人少,你们去转转。我和净之先去上炷香。”
她觉得自己等人来得大约有些早。
但是沈濯却早已接到了国槐的暗示,轻轻点头,笑对北渚和隗粲予道:“我们女客们都喜欢在这样凉快的地方,男客却多是在前头大殿或者后山离女客远些的地方,为的是守礼。先生们自便罢。想必过不了多久,人就该多起来了。”
北渚和隗粲予会意,一齐转身往大门处而去:“我们从最外头开始看罢。”
孟夫人又惊又喜,看向沈濯,目光询问。
沈濯微微颔首,起身携了她的手:“我们去观音堂。”
她和临波就约在观音堂。
果然,到了观音堂,临波已经一袭白衣飘摇站在院中。
孟夫人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忙上前去,紧张地问她:“怎么了?让你要侍卫的,你要了没有?”
临波脸色苍白,先将已经冰凉的手挽住了孟夫人,又冲着沈濯示意不用行礼,方低声道:“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沈濯面色一冷:“果然有人想堵你?”
“是。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人。”临波犹豫了一下,“我看着不像是各府的侍卫,倒像是山贼之流。我们只是抵挡了一下,他们就撤走了。我们立即便转了向,来了这边。”
“山贼?”沈濯益发冷笑起来,“那可真是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