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杲睁大了眼睛:“大舅舅,你是说,表妹和翼王,会等西北的仗打完了才回来?!”
连北渚先生在内,众人都愣了一愣,然后苦笑起来。
若是翼王留下,大家倒还觉得正常。
可若是连沈濯都不肯回京……
那不是逼着这一大家子都为了西北这一仗全力以赴么?
“大舅舅,你别骗我!小姨和小姨夫就算绑,也会把表妹绑回来的!”邱杲还是不肯相信。
北渚挑挑眉,手里的折扇晃一晃,呵呵轻笑:“这世上能制得住净之小姐的,除了内宅的孟夫人,想必就只有我们侍郎大人一个了。施使君和小沈夫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邱虎和沈信明都是被沈濯不动声色“教训”过的,闻言不由得相对苦笑。
……
……
“微微!你听话!都伤成这样了,怎能留在这等虎狼之地?我马上给你打点行装,明日就走!”沈讷坚决不同意沈濯留在洮州。
沈濯瘪着嘴扑到她怀里,眨巴这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姑姑,我伤口疼。能不能等我养好了再走?万一路上缺医少药的,我伤口恶化了,高热了,生病了,会病死在路上没人管的……”
施弥也觉得马上就走不现实:“翼王一路上被围追堵截,下得都是死手。如今微微又是在跟他一起的时候受的伤。这若是让她带伤进京,不就是一副要去告御状的架势?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路上就是拼死也要灭了她的口啊!等一等,等一等再说吧。”
沈讷虽然温柔体贴,但在大事上极为敏锐:“不行!丈夫,你不知道。这孩子,只要让她留一天,她就敢在洮州地面上给你拱出来一个大坑。到时候,你还不得不求着她留下给你往里填土。绝对留不得。我宁可给她带上三个洮州的医生、三百洮州的兵丁,也要赶紧把她给大嫂送回去。”
看着滚在她怀里撒娇耍赖的沈濯,又气又疼,狠狠地戳她:“你这小冤家!你就是你爹娘的性命。明知道西北是这样一触即发的势头,你说你来闹得哪门子的妖?你若有个好歹,我便是千刀万剐,也没法跟你爹娘交代啊。”
施骧很思念沈濯,即便在母亲跟前,也依依不舍地拉起她的手,维护她:“娘,姐姐很乖的。在京城时,她天天陪着我玩。娘,你和爹爹说话吧。现在这里,我是东道主,我陪姐姐去玩。”
沈濯大喜,身子一拧便从沈讷的怀里钻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了施骧:“还是我们骧哥儿最好!姐姐最喜欢你了!走,你带姐姐去厨房,姐姐给你炖杏仁儿茶喝。”
杏仁儿茶?
那是什么?
施骧想起在京城时轮番上阵的小点心,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拉着沈濯就走:“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家。走,快走!”
“西北干燥得很。你们先前在南边,那边水气足,湿润。你们来了肯定不习惯。这阵子有没有燥咳?夜里是不是睡不稳?姐姐给你做杏仁儿茶,滋阴润肺的。明儿给你炖银耳莲子,哦,还有可以用梨子和冰糖熬制秋梨膏。姐姐教你怎么吃才能身体好……”
沈濯叽叽呱呱地说着,拉着施骧就跑,洒下一路清脆的笑声。
气得沈讷张着嘴,一手指着她的背影,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