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嫂一愣,随即激动起来:“奴婢在京时可没福气跟小姐您跟前回过话,您怎么知道奴婢的?”
窦妈妈呵呵地笑。
玲珑忙推着沈濯往外走,咯咯笑:“家里上上下下,哪有我们小姐不知道的人?那回您那样威武,窦妈妈可狠狠地夸了您一通呢!”
——这狄嫂正是帮着沈讷吓唬老鲍氏的那位自称女牢子的纤娘,事后得了窦妈妈亲自双手送上的赏赐和大大的褒奖。
狄嫂心下感慨,忙笑着领路,引着沈濯去盥洗换衣,然后去了前厅。
一餐饭自然吃得人人大赞。
施弥简直是两眼放光地看向屏风那边,一叠声地问:“净之怎么会做西南的菜色?除了这两个,可还会别的?”
屏风这边一桌,只有沈讷和沈濯两个人。
沈讷且瞪她,低声道:“你做再多,也休想买转我。最多等你伤好,便给我立即回京!”
却是再也不说让她翌日便走的话了。
外头秦煐心满意足地把面前的一碟糯米桂花藕全部吃光。
朱凛嘲笑他:“大男人家家的,怎么这样爱吃甜食?”
隗粲予怜悯地看着他:“翼王殿下的生母先吉妃娘娘是嘉兴人,这是那边的名吃。宫里做的,怕是没我们小姐做的地道罢?”
秦煐笑着点头:“是。家姐最爱吃这个。想必净之是做了孝敬小沈夫人的,我也跟着沾个光。”
这个,到底是谁沾谁的光?!
朱凛脸色越发臭了。
沈典笑着宽慰他:“我倒是跟小侯爷一样,喜欢吃肉的。净之知道我们爱吃肉,瞅瞅这一大碗火腿炖肘子,真好吃。”
沈濯在里间,捧着山药骨汤小口地喝,讨好地对沈讷低声道:“小姑姑,我保证乖乖的。每天都给骧哥儿做好吃的。半个月内,管保让他长高一指、长胖三斤,怎样?”
沈讷横她一眼,不作声。
沈信成则在外头公开坦荡地对施弥道:“我这几日已经看好了几个位置,明儿个得让隗先生和净之帮我去掌掌眼……”
“不急,不急。净之的伤要再养一养。我呢,也得跟你在洮州再踏看一下。铺子什么的,小事耳。重点是,该做哪一门的生意。”隗粲予拉长了声音,摇头晃脑。
沈典看了看沈信成,小心地问隗粲予:“隗先生,二叔和施姑父都忙得很,我的功课……”
隗粲予立即点头:“今晚我歇一歇。明天一早,你拿着功课来找我。这是比甚么都紧要。”
沈讷忙挺直了身子,对着屏风外头出声道:“不知先生能否也帮骧哥儿看一看?”
隗粲予呵呵地笑:“在下是净之的西席。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都来吧。”
施弥大喜,忙离座长揖:“我忙得不可开交,小儿可就全托付先生了。”
沈讷也高兴极了,忙要重新安排隗粲予的住处。
沈濯眨眨眼,细声细气地开了口:“隗先生可是我的西席,我走哪,他跟哪……”
沈讷二话不说,一个暴栗敲在她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