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矿到底多稀有多难采,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那一块石头就价值千金,你却连年上报都是赔钱。
“洮州刺史都换人两个多月了,你还没去换公文,你手里的还能有什么仗势?不就是一个前任的益州官员么?他去了京城,你以为你就能鸡犬升天了?
“行了我跟你个小喽啰废的哪门子的话?全都给我拿下!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易县令跟着断喝:“全体锁拿!”
兵丁们刚才却听见了“前任益州官员去了京城”,不由得有些犹豫。
国槐大踏步上前,长刀一摆,喝道:“还不束手就擒?等着被劈成两半么?”
龙六看着长刀,心底挣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高喊:“我真是皇子门下……”
沈濯快乐地挑眉:“哪位皇子?!快说!快说快说啊!!!”
看着她灼热的目光,龙六忽然紧紧地闭上了嘴,同时打了个寒战!
她真的在盼望着自己说出主子是谁!
若真的说了,自己这条烂命也就算了,家里那一屋子老小……
有管事的却还在拼死抵抗,同时大喊:“易县令,一个小小的女子,说不准是什么人冒充了官属,你不要上当!”
沈濯掏了掏耳朵,哼了一声,板起了脸:“这世上的女子,肯来冒充我的,大约还真没有!”
龙六噗地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若说这天下有什么小娘子是女子们都不肯冒充的,那恐怕就只有——
户部侍郎沈信言那位被赐婚给生死不知的翼王、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出京散心”的独生女儿:沈净之!
跟着翼王被一路追杀,还受了重伤,竟然还有精神跑来临洮……
龙六颤巍巍地趴在了地上,绝望地嚎哭:“净之小姐,饶命啊!求您看在令尊曾领益州的份儿上……”
沈濯一口呸过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就你这种欺上瞒下、枉顾人命的东西,若是我爹现在还在益州,他能碎剐了你!”
龙六身子一抖,鼻涕眼泪地抬起头来,咬牙切齿起来:“净之小姐,若是半分香火情都不讲,那小人本来能给你的好处,想必你是拿不着了!”
“你说的那点子好处,对我、对我爹,甚至对大秦天下来说,真是好处么?党争,内斗,钱帛,人命。你们看重的,我从来没稀罕过。”
沈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居高临下。
龙六猛地抹了一把泪,狞笑一声:“那你们就自己撞吧!”
说着,竟无比灵活地跳起来,往旁边的洮水一头跳了下去!
“六爷不识水性!”管事急得高喊。
沈濯冷冷地看着龙六肥胖的身体在洮水里几次浮沉,然后被远远地冲走,面无表情地转开了目光:“能得个全尸,还不祸及家人,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