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了手里的一截铁锁链,百泉擦了擦额头的汗。
地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罗胖子,头歪在一边,舌头伸出老长,眼珠子都突出来,颈项之间铁链的痕迹宛然——是已经死透了的。
还有一个小和尚,却是额角淤青,倒在一边。这个只是昏了过去。
那边牢房里,云声的声音微弱响起:“大师,你不要进来……”
百泉迟疑了一下,坚定地走了进去:“我得见见你,不然,日后我没法子跟翼王殿下交待……”
……
……
太渊一路疾跑闯进大帐:“殿下!百泉大师有消息了!”
秦煐和彭吉从长案的地图上抬起头来:“说!”
“灵岩寺……”太渊忽然顿住,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风色。
风色莫名其妙,摸了摸后脖子:“看我干吗?”
“前天晚上,元司马带着江离和小宁子歇在灵岩寺。昨日凌晨,寺内后山一声凄厉喊声惊动众人。江离飞奔去看,看见了云声。”
太渊有些难过地看着秦煐。
秦煐脸色凝重起来,扔下了手中的炭笔:“确定是云声?”
太渊低下了头:“他被削成了人彘……”
“什么!?”风色直直地吼了出来。
秦煐的脸色瞬间铁青:“接着说。”
“还有一个胖子被勒死在当场,一个小和尚晕了过去,隔壁洞窟有过关人的痕迹。云声伤重,却声嘶力竭地当场喊说灵岩寺乃是匪窝,后山佛窟已经变成了私自窝藏关押的地方。和尚们否认。
“江离费尽全力才没让他们当时就抢走云声。后来小宁子赶了去,认出来是云声,才被云声附耳告知,百泉大师是扭断铁锁飞身而遁。”
太渊一口气说完。
“云声呢?云声现在哪里?”风色现在只关心云声。
太渊难过地看着他:“云声伤重,只撑着跟小宁子说完,就,就……”
秦煐的脸色阴沉:“然后呢?灵岩寺呢?”
“灵岩寺上下俱被当地官差锁拿,元司马大闹了一场,县衙不敢不上报。据说会立即将方丈和那个晕倒的小和尚转至河州府,由刺史亲自审理。元司马现在带着江离,跟那方丈寸步不离。”
“河州府?”彭吉拧起了眉。
太渊点头:“公冶使君前几天刚刚罚了他半年的俸禄,想来这个案子,他应该不敢乱来了。”
彭吉轻轻地敲着自己的额角,努力回想:“我爹当年好似跟我说过河州刺史的一些八卦,但是我忘了,只是隐约记得,我爹对他挺不以为然的。”
“天成军吃空饷吃成那样,镇西军的账目却滴水不漏,我也不信这个林使君可以完全信赖。太渊,你传话过去,让元司马和江离小心自己的安全。”
秦煐面色森冷,“另外,查没查到那个死了的胖子的身份?”
太渊躬身:“江离悄悄画了像传了出来,正在查。消息也已经呈给了二位伯爷。若是小伯爷有什么忘了的,想必二位伯爷应该还能记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