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芳愣了一愣。
他可不信沈濯还会管到这种事情上来。看样子,这是秦煐懒得应酬冯毅,所以拿了沈濯当幌子吧?
“这倒是。信芳伯,既然伯母跟着在甘州,我倒还真该过去行个礼的。”秦煐对那位传说中被逐出京城十年而不自知的刘氏,其实没有半分兴趣,但是沈信芳的面子,那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的。
冯毅笑眯眯地看着沈信芳。
沈信芳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但哪里不对劲儿,他却说不上来。
于是就定了下来,大家当天在驻地观看的各营演武,晚上则去沈信芳家里“坐一坐”。
沈信芳只得即刻命人回去告诉刘氏准备宴席。
“什么?!是真的吗?翼王爷要来我们家?!”
刘氏惊喜交加。
她在京中十几年,陈国公府都没有迎接过皇子王爷!而在甘州,她即将作为一府的主妇,亲手安排翼王殿下的来访了!
“夫人,将军说,大约还会来二三十位参将副将,冯伯爷也会过来。还请您尽力安排宴席,晚上的住处只准备殿下和跟随他的十来个人的即可。”
传话的人知道,必须事无巨细地都嘱咐到,否则,刘夫人是绝对安排不周全的。
刘氏哦哦地答应着,忙问:“还有什么?”
传话的人已经习惯了,一边头疼,一边又道:“只怕在甘州的家眷们,巴巴地要赶来的会挺多,将军嘱咐,都婉拒了。今日仅是翼王殿下来给您请安,其他的都是军将们,家里招待女眷不方便。”
刘氏愣了一下,觉得十分不以为然。
若是没有别家女眷旁观,她就算是让翼王给她叩头,又有甚么意思?
让她炫耀给院子里的空地和仆人们看吗?
“我知道将军的意思了。你去吧。我这就去安排。”
传话的人走了,刘氏第一时间就立即命人给她挑选衣衫裙袄,然后才鸡飞狗跳地去安排吃喝宴息。
下午,将近申时,下人们忽然跑进来,脸色都变了:“冯伯爷的女儿和宋相的长女来了!正在门外下车!”
“谁?!”
怕刘氏嘴碎惹事,所以冯毅纳了自己的族妹冯氏,并将沈溪作为嫡女记在自己原配名下的事情,沈信芳并没有告诉她。
此刻,刘氏只觉得一片茫然:“冯伯爷不是说只有一个儿子还夭折了?而且,宋相?哪个宋相?”
下人们急得跺脚:“就是您想的那个宋相!夫人,是否让她们在外头等着?将军不是说不招待女眷?”
刘氏惊觉:“那怎么行?若真是宋相的女儿和冯伯爷的女儿,那可怠慢不得!”忙穿了大衣裳,亲自往外迎接。
——太好了!
这一上午一中午,并没有一个甘州将官的女眷递了帖子说要来,她正发愁该怎么才能让人知道她身份矜贵呢!如今竟送上门来这样两位贵客!这可不是比旁人都强?
尤其是宋相的长女。
若她回京后能在诰命圈子里说一句“翼王亲自去宣威将军府上给将军夫人行礼”,那自己的风光,啧啧啧!
刘氏满心欢喜,全然将丈夫的话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