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瓶一声不吭地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又去打探什么去了。
“小姐,您真不管啊?若是刑部执意为难,让三夫人上了公堂,那她还……”
活得了吗?
六奴有些犹疑。
沈濯好笑地看着她:“这我就不懂了,当初是谁一手操控着,把个花园洒扫的丫头送到了三婶跟前碍眼?如今你倒慈悲了?”
六奴为难起来:“奴婢不过是给她添添堵……”
“米家的事儿,都是真事儿。这些事儿,跟三婶本没有关系。但是她知道了这些事儿,却一丁点儿对受害者的体恤怜惜、身为米家人的歉疚失望,都没有。那这个,就还真跟她有关了。她这个,叫做帮凶。”
沈濯面色清冷。
“随她去吧。自作孽的,拦不住。不是说给舅舅的住处都安排好了,走,我去瞧瞧。”
客院收拾出了一个极好的小院给罗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格局。
沈濯看着书房架子上的满满的书,和窗下摆着的香炉,含笑点了点头:“我听娘说过,舅舅是离不了这两样的。”
正说着,一转头,却看见一角灰白的袍子一闪而过,不由睁大了眼睛:“那是——北渚先生回来了?”
院外立即便有人接声:“净之小姐在外院呢?”
果然是北渚先生带着雁凫昧旦从翼王府回来了,竟还大包小包的!
沈濯好奇地看着他:“先生怎么这就回来了?还把行李都拿回来了?”
“翼王又不在,我天天看着小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实在是不耐烦在那里呆着。”
北渚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奔了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长长地满足叹息一声。
昧旦苦着一张小脸儿去拉沈濯的衣角:“章哥哥那里的东西太难吃了。昧旦要吃桂花糕、梅子饼、烤鸡翅、炸鹌鹑……”
一串儿点心小食报出来,便是北渚先生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窦妈妈好笑地看着,不等沈濯说话,转身去了外头,命人:“先给先生和两个小哥儿备热水梳洗,然后上一桌茶点来。”
院子里听差的小厮嘿嘿地乐:“哪儿都不如咱们家的东西好吃。这个啊,得出门一趟才能体会得着!”
众人听着,偷笑不已。
这边雁凫忙拉了昧旦去收拾东西。跟着沈濯的玲珑茉莉也机灵地轻轻退到了门口。
北渚先生见没了旁人,方直起身子,告诉沈濯:“章娥极是果断。那蔡履大殓之后不到三天,她便收拾了细软包袱,带着她那个随身侍女去了蔡家。蔡太太要守节,蔡家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让她回去。但是蔡家窄小,无法给她单分院子出来。她竟说动了蔡家,单在后院极偏僻的地方盖了个小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