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点了点头,转头问北渚先生:“先生那边安排好了?”
北渚先生晃着手里的折扇,笑着颔首:“小章一听你有差事给他做,高兴得在屋里连转了三圈儿。”
“那听说跟他妹妹相关后,是个什么表情?”沈濯好笑起来。
“这个嘛……”北渚先生撇着嘴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的表情么?
那倒也是对的。
“如此,我下晌走一趟茹惠郡主府,把最后这一笔补齐。就行了。”沈濯胸有成竹。
听见他二人把这件事说完,罗椟从自己的案牍中抬起了头:“微微,你有空跟我说说东市的事情么?”
“舅舅做主便是。”沈濯觉得自己好容易能偷懒了,就实在是不想再费脑子。
罗椟也不强迫她,只点了点头:“那我若是把你的洗发、护发、美妆三位一体的仙容做坏了,你不要嚷嚷啊。”
“啊呀!这个店啊!这个得我来!”沈濯一听这家店,顿时精神大振,扑过来看罗椟画的店铺结构图。
“这是对的,这里也是对的。热水出口这里,我前儿吩咐人去做了小闸口来,舅舅拿到了么?等舅舅拿到那个,试验一下,然后再确定这个洗头床的形状位置比较好。”沈濯跟罗椟窃窃私语起来。
北渚先生看着她们,笑着捻须摇头。过了一时,见沈濯谈兴正浓的样子,索性站了起来出门自去,却低声吩咐了净瓶两句。
这两句话说得净瓶噗嗤一声笑,连连点头,等北渚先生走远,方走上前去,拽了拽沈濯的衣襟。
沈濯直起身来:“怎么了?”
净瓶笑眯眯地附耳过去:“翼王殿下的信来了,在先生那儿。他在书房等您。”
虽然罗椟听不见净瓶说什么,但好歹是当着“旁人”,沈濯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咬着嘴唇瞪了净瓶一眼,又嘀咕:“阮先生也真是的……”
……
……
陇右,肃州,与北蛮交界边境。
今夜星空格外璀璨,就像是一面水晶镜子被碎成了无数粒。
秦煐站在营地正中,抬头看着天空,出神。
“这里一直往南就是沙州了吧?”
“三爷又想去敦煌了?”风色想起了秦煐一开始的打算。
秦煐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不想。”
她回了京城,他一个人去的话,没意思。
“给京城的信送走四天了吧?”
是不是该送到净之手里了?
“……曲伯爷的信抵达两天了。三爷,听说甘州那边已经开始调兵了。咱们什么时候拔营?”风色看着秦煐,觉得特别无语。
眼看着最后一仗的布局就要展开,这位爷怎么也不着急,光想着媳妇!
秦煐笑了笑:“我不是给曲伯爷回了信?他那个法子有点儿保守了,我比他贪心,可以再折腾得大一些。等他回信吧。到时候咱们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