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误会了卫王殿下!那件事,那件事皆是由我而起,殿下一开始并不知情!只是后来事到临头,不得已才顺势而为……”穆婵媛紧张得直冒汗,双手的手掌和额头贴着地面,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邵皇后微微一愕:“由你而起?怎么回事?”
肯问就好!
肯问就意味着还有缝隙可以利用!
穆婵媛紧紧地闭着眼,将一路上编排好的说词背了出来:“妾身幼时在蜀州与沈信言之女沈濯交好。童言无忌,沈濯那时天真,家里听见了什么都会告诉妾身。有一回,妾身听她说,她家祖上可能不姓沈,而是姓苏。妾身当时吓了一跳,所以记得非常牢固。
“入京后,妾身听说大小苏侯谋逆的案子,陛下本来属意沈信言主审。他却耍了心计,躲开了这趟差事。因和一个苏字有关,妾身便留了心。再后来入了卫王府,妾身便命人私下里去细细地查访了一番。
“谁知妾身派出去的人,意外遇到了沈利兄妹,交流之下,便知道了沈家果然有可能是苏侯亲眷……”
邵皇后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听着。
清宁殿的正殿里再无另外的任何动静,偌大的殿堂,就听着穆婵媛一个人的声音在颤颤地回响。
“妾身实在是恼恨沈濯,便擅作主张,将这件案子掀了出来。案子到了刑部,殿下才知道了是妾身在背后主使,所以斥责了妾身一顿。
“原本想要收手,但谁知翼王殿下打破了逻些城。若是这种情势下放过了沈家,那翼王携不世军功归来之时,别说卫王,便是太子殿下,可能撄其锋否?!”
说到这里,穆婵媛已经觉得自己是理直气壮的了,虽然双手仍旧不敢离地,头却抬了起来,直直地看向邵皇后。
此刻的邵皇后,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般看着她:“所以,你又劝动了卫王,命秦倚桐将那个案子直接捅到了甘棠公主手里,并借此送到了陛下手中?”
穆婵媛心里突地一跳,暗道不好,却不知道自己的错出在何处,忙又俯下身去,额头挨地:“妾身狂妄,却也只是一心……”
“住口!”
邵皇后高声厉喝!
她简直不明白,面前的这个贱婢,当年自己是怎么会觉得这样温雅识趣的女子,是够格入东宫给太子生孩子的?!
甲申忙弯腰低声在邵皇后耳边劝道:“罢了,您可千万别动气。她也不过是自作聪明,觉得肚子里有了孩子,您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别再跟卫王置气。小女人的小聪明,一心都是为了她丈夫。您别放在心上……”
“我能不放在心上吗?!打量我是傻子呢?这种说辞都敢公然在我清宁宫、当着我的面儿,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说她是为了太子和卫王日后的地位,所以就起了心要打压他们的手足,竟然还用上了构陷的招数!
“这话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我,我这个皇后还当得下去吗?太子的东宫还能住得下去吗?!这样不悌不义、不忠不孝!
“我若是听了这番说辞我还饶了她,我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邵皇后几乎要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