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容臣再多嘴问一句!”
宋相看着梗着脖子的刑部兵部,只得硬顶一句:“内廷果然有那个力量审理这么大的案子么?老臣也知道永巷掖庭有问话的内监宫女,但这样的案子毕竟不同。陛下难道不担心审理不清,冤枉了太子,纵漏了居心叵测之人么?”
这下子,连绿春都察觉了不对,胖脸上的小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缝,死死地盯着宋相。
建明帝冷冷淡淡地看着他,下令:“宣清江侯入宫,三司和宋相留下,其他人去忙吧。”
宋相只觉得后背上森森的冷气冒了上来,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等待朱闵入宫的这段期间,宋相和廉绾对了无数次眼神,甚至低低地交谈了两句,但建明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毫无头绪。
而建明帝除了一开始淡淡地问了廉绾几句话,弄清楚御史台最近正闲得两膀发痒。便转头跟吉隽闲话家常。
“你岳父岳母怎么样?过寿可热闹?你夫人兄弟姐妹几人?可有出息的子侄?朕看傅岩虽然性子不大好,却是个能干的。他的兄弟想必错不了。他与你夫人关系如何?”等语。
吉隽毕恭毕敬地简单禀报:“贱内兄弟姐妹七人,过寿自是极热闹的。因贱内是幼女,岳母大人虽出身谢氏,向以教女闻名,在她身上却也疏忽了许多规矩。自幼便与三位兄长家的侄儿侄女们极好。傅岩那孩子字阆风,还是贱内给取的。”
建明帝笑了起来:”竟是个才女!“
“不敢当才女二字。不过是年纪差得不多,贱内与子侄们更谈得来罢了。”吉隽含笑道。
“哦,听说你母亲带着你外甥女到宫门投贴,欲见皇后?”建明帝话锋一转。
吉隽从脸到脚都僵硬成了一块冰:“求陛下恕罪。老母出身商贾,浅薄无知。当年长姐在时,便下令终身不许其入京。又说与佟家断绝往来。如今长姐仙逝,老母将这些话全都抛诸脑后,实在令人气恼。前次老母胡闹时,臣刚刚到京,栉沐之时,她便闹出这等事来……”
说着便要跪。
建明帝眉毛轻轻扬起:“听说吉妃当年与人有私,不愿入宫?”
吉隽本就已经跪下,闻言忙向前膝行几步,道:“陛下容禀:长姐当年,起初的确没有入宫之想。”
不管建明帝的表情瞬间难看,吉隽自己先红了眼圈儿掉下泪来:“吉家是在祖父手里兴旺起来的,当年在江南从商,富甲一方。陛下如今看着佟氏如何?当年也不过是众多前来俯就交好的小商号之一罢了。
“长姐是祖父一手带大,后来祖父过身,父亲也跟着病逝,家业大半是交托在长姐手上的。那时她在江南名气极大,吉大小姐四个字,就是我吉家的金字招牌。至于臣本人,因老母溺爱二姐,长兄跟着管事们在外头奔波,自幼便是长姐一边看账本,一边照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