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虎坐在他旁边,胳膊肘儿捅捅他:“领旨啊你!”
“知道了!”沈信言浑身不自在,看着曲侯怎么那样不顺眼,忽然指了指他的脸,道:“信成,我看看你在陇右有没有把酒量练出来。今儿曲侯就交给你招待了。”
沈信成哈哈地笑,连连点头:“如今谁来咱家给净之提亲,我也是看不顺眼的。信言阿兄你坐着就好。”擎着杯子站了起来,“曲侯,请。”
沈信明一声不吭地把杯子里的酒添满,静静地等着。
彭侯阴恻恻一笑:“总不能你们一家子欺负曲侯一个吧?”
沈信美眨着眼笑:“那总不能看着你们欺负我们沈家,我们沈家人还袖手旁观吧?”
邱虎和沈信芳对视一眼,各自回头朝服侍的小厮们要酒。
等到酒席吃完,相携着走出来的二位侯夫人看着自家瘫在马车里、满身酒气的夫君都吓了一跳。
恭送她们出门的却是老董等人,满面羞愧地点头哈腰:“二位侯爷受累了!赶明儿我们王爷必定登门道谢!”
琴氏还好,看看曲侯,好气又好笑。
王氏则冲着彭侯狠狠地横了一眼,道:“活该!”
建明帝的话传进了沈家内宅,韦老夫人和罗氏的一颗心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累了一天的沈濯且先回了房睡觉,根本就对建明帝神经病一样的表现无动于衷——
一边优柔寡断、想博万古令名,一边心狠手辣、催逼老母性命,却拿着自己儿子的婚事做砝码,在天平上玩来玩去,谁稀罕呢?!
到了晚上,沈家已经传开了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沈恒高高兴兴地还想再庆祝一顿,却被告知:“大小姐睡得小猪一样,叫不醒呢!”
沈恒哈哈大笑,叫了沈信言,爷儿两个吃酒唠叨去了。
第二天一早,睡足了的沈濯神清气爽,命人去问:“我今天可以去大理寺了,爹爹何时有空?”
沈信言直到午后,才慢吞吞地回来换了常服,叫了沈濯,父女两个坐着车往大理寺去。
“爹爹?”沈濯讨好地给他捶肩。
沈信言哼了一声,不理她。
这门亲事,若不是沈濯先在宫里示弱,建明帝不会让人带了这种话来她的及笄礼。
所以,昨天收拾曲侯彭侯,都不过是迁怒。
终归还是自家这个傻闺女心软,看着老太后身子不好,自己绷不住许了婚。建明帝又有里子又有面子,当然高高兴兴地下了台阶。
“你呀!”沈信言恨铁不成钢地捏着女儿的鼻子,真想狠狠地打她一顿:“要狠,就狠到底。你这样心软,日后不定被人家怎么欺负呢!”
“爹爹……太后娘娘对我好,我也没有不嫁给秦煐的理由,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我怕日后遗憾终生。再说,我答应过太后娘娘的。”沈濯伤感地说了,又忙着安抚父亲:“您要是不高兴,我让秦三过来,关了小黑屋里,您亲手打他一顿如何?”
沈信言哭笑不得:“闺女,那是日后的大秦皇帝,你当你爹真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