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心闭上了眼睛:“验了。”
沈濯哑口无言。
“那下了药的雄黄酒,被换给了我。”湛心终于露出了一丝恨意。
那就难怪了……
可是……
沈濯看着湛心,欲言又止。
天赐太子在宫中长到十八岁,早就该那什么启蒙过了吧?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取向么?如果说被下了药,那也该是满世界找女人才对啊!
湛心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凄然一笑,破罐破摔一般,漫不经心道:“我那时正在选太子妃。之前虽然也有过宫女们服侍过,但那一阵子,为了对未来的太子妃表达尊重,并没有贴身服侍的宫女。”
旁边没有女子,两个人又有行房痕迹,那可不就板上钉钉的……
“听说周行当时就被判了流放?永世不得回京?”沈濯跳过了这一段。
湛心放松了一些,嗯了一声,紧紧合在胸前的双手也放了下来,结了禅定印放在丹田处:“父皇随口寻了个理由,目的其实只是让周表兄远远地离开京城。召南姑母得到消息匆忙赶来时,周表兄已经被押送走了。”
沈濯心中微微一动:“所以召南大长公主对此事内情,应该不久之后便都知道了吧?”
“是。”湛心满是歉疚懊悔,“我对不起召南姑母。”
沈濯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神情渐渐肃然。
而隔壁牢房的沈信言和吉隽也满眼惊惧地对视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师。我相信寂了、湛空都是被你折服的人,但是林皓峰,真的是你的人么?还有苏侯、肃国公,以及剑南、陇右两道的那些人,都是奉你之命?”沈濯仔细地研究着湛心的表情。
湛心轻笑了一声,坚定地点头下去:“肃国公原本就是父皇打算留给我的擎天保驾之臣,自然唯我之命是从,何况他家的神通儿子,还被你们那位圣明天子给暗杀了。
“大小苏侯、林皓峰,以及两道的那些人,我做太子时,多多少少都跟我有私交。没有人相信我会向往佛法,他们更不相信我会做出那等事来。”
沈濯眯起了眼睛:“可是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林皓峰说死就死,根本就没有任何安排后事的意思。肃国公也是。大师,我觉得外头还有人在主持局面,而且,是一个至少可以跟你平起平坐的人。”
“哈哈哈哈,不就是小二郎?你不早就怀疑他了?”湛心有趣地看着她的样子,眉尾却轻轻颤了颤。
刚刚及笄的小姑娘,镇定睿智得,像个已经历尽劫难的老江湖。
“不,不是二皇子。你的力量若是在那两道就已经如彼浩大,那在京城、在大明宫,就绝不至于算计一回翼王,却得二皇子亲自涉险。
“你既然恨极了当今,并认定是他暗算你,又怎会放过他的儿子?
“二皇子在你这里,不过是一个利用完就扔的工具,甚至,是一个反手就一起算计进去的工具。
“比如,太液池一事,让二皇子折了进去;东宫一事,把邵氏兄妹都献祭掉了。
“如果这两件事不是你提早安排的,那我就只能推断,另一个跟你有同等动机的人,主持了这两件事。
“召南大长公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