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先把你媳妇护了个严严实实!
建明帝很想冲着儿子吹胡子瞪眼一番,可是当着沈净之,委实有损他的皇威。眼珠儿一转,建明帝立即换了和煦笑容:“我还有事要跟太子妃说呢。”
转向沈濯,含笑道:“朕这太子你也知道的,性子耿介。当年他母亲过世时,外家反应极为冷淡。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不肯亲近。连带着临波也不怎么跟外家亲戚来往。那时他不过是个闲散的皇子王爷,也就罢了。
“可如今不同了。总不能日后让天下人拿着这个事儿说太子的闲话吧?他脸硬,你是他妻子,自然要为他分忧的。不如你在中间转圜一下吧?”
秦煐的脸色大变,瞪圆了眼睛看着建明帝,几乎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沈濯笑盈盈地抢在他前头开口:“就是陛下的这个话,此事乃是我做妻子的本分。就是您不说,我也该办的。何况之前您就已经赏了吉家老太太三品的诰命。太子毕竟只是太子,陛下既然有心教导,太子岂有忤逆的道理?”
这话说的,道理是那个道理,怎么就听着让人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
建明帝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秦煐却松了口气。
既然净之有对付父皇的手段,那自己在旁边掠阵即可。什么时候净之挡不住了,自己再冲到前头不迟。
绿春站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看了建明帝一眼,又看了沈濯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陛下,这可是您自己非要找不自在的。
“太子妃打算怎么做呢?”建明帝的眼神儿有些不善。
沈濯笑得眉眼弯弯:“我听太子说,临波姐姐大约快要离开京城了。他们姐弟情深,这些日子是必要好生相聚的。我会在那时请了吉府一家去东宫一处坐坐。既然是亲戚,自然要时常走动。而且,听说吉家那位夫人傅氏是极娴淑典雅的,我原也想要多多来往的才好。”
外家?
行啊,外家不就是吉家?吉家的当家人如今是吉隽,堂堂的太子妃,我该来往的自然是当家夫人,也就是吉隽的妻子。
至于吉家老太太,唔,吉家想带着就带着,不想带着,那也不关我的事不是?
建明帝的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先敬贤太后崩逝,太子没了祖母。但是外祖母既然健朗,就该多多孝敬才是。”
“是。那是自然的。”沈濯依旧笑眯眯的,“出了宫我就立即遵旨给吉家老太太送了厚礼去,替太子表一表孝心。”
“礼物?”建明帝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发作的借口,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太子妃不打算亲自去望候么?”
沈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口中的话再也不好听了:“亲自望候?陛下的意思是,我连老皇叔和大长公主府都还没去,就先去给从来不曾照管过临波公主和太子殿下的吉家老太太磕头?既然与外家走动图的是太子的声誉,这个蔑视宗亲的罪名,我还是不替太子招惹的好吧?”
御书房的气氛随着沈濯清凌凌的声音越来越压抑。
建明帝竭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御案!
秦煐和绿春看着建明帝,脸上不约而同地写了一句话,三个字:纯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