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波终于听懂了沈濯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悄悄地掩在了小腹上:“我知道了。我会把河州案真正地了解掉。”
众人眼看着临波挺直了脊背,眼神发亮:“太子和太子妃放心,西北,尤其是陇右道的大军,我和驸马一定会牢牢地镇守住。否则,父皇封我的这个镇国公主,也就没脸留着了。”
在这种局面下没什么资格开口的北渚先生捋须微笑。
看来这一趟去陇右,他这个打算萧索养老的老家伙,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沈濯瞧见他的笑容,意有所指地点了一句:“公主真乃女中豪杰!可见我大秦的女子们,不都是安福大公主那般只知道吃喝玩乐、儿女情长的。”
不都是……
这显然是话中有话。
众人若有所思。
“敢是在宫中伺候皇后的那位,又闹了什么新鲜事不成?”孟夫人冷笑了一声。
秦煐哼了一声别开脸。
沈濯看着他全身上下写满的嫌弃二字,不由得失笑,对众人解释道:“竺相致仕的奏折已经上了三回。这一回陛下已经是要准了的。所以竺家夫人往宫里上表,问候皇后娘娘贵体可好,大公主侍疾可辛苦。这就是明白催安福出宫了。
“可是安福大公主即刻便命人送了一份奏折出来给陛下,说大驸马宠妾灭妻,自己不堪其辱,求旨和离。陛下竟然当即批曰准。
“这个准字送进清宁宫不过一刻,安福大公主便遣了心腹宫女出宫,要去大长公主府探视大长公主病情,并赠了许多物事。其中就有赠给永安郡王的一只花开并蒂荷包。
“好在被内廷尉司拦下了。不然的话,大秦公主的名声,只怕生生要被安福一个人毁个干净了。”
沈濯闲闲说来,看似是妇人们说八卦嚼舌头,可是北渚先生和吉隽却都听得眸子黯沉,神情凝重。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召南姑祖母若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竟然真的替周表哥去求娶安福,那可就真是热闹了!”秦煐冷哼一声。
北渚先生心头一震,神情大变,脱口而出:“皇后和邵家经营数十年,绝不至于全军覆没。尤其是宫里。若是因此事让内宫和外头联络上……”
他忽然闭上了嘴。
因为沈濯抬起袖子,掩着嘴唇轻咳一声。
“如此,我们尽快出发去西北。”北渚先生终于完全听懂了沈濯的暗示。
那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指使,按照大家私下里推断,乃是召南大长公主无疑了。
若是她有心算无心,胜负大约还能有个五五之分。
但是现在秦煐和沈濯心存防备,召南在京中翻不起来什么大浪。
可是她与肃国公在西北盘踞良久,暗子尚存。
万一她同时在西北也掀起一场大乱,朝廷顾此失彼,岂不是让她轻易得手!?
但若是临波公主能够抢在他们在京城动手之前就将西北的肃国公余党肃清,那召南在京中的一切动作,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的孤注一掷罢了!
沈濯看着双眼发亮的北渚先生,完全放松下来,笑着看向秦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