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小人儿说来也是奇怪的。你是真的疼爱他,还是心里想着旁的,他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只用鼻子闻就能闻出来。太子妃日后还指望这个弟弟光耀娘家的门楣。可不能因为思念故承少爷,倒跟济少爷闹生分了。”
难得主子肯听,唐嬷嬷忙把心里能想到的话,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虽然这话功利,但在孩子的事情上却没有说错。
刚出生的婴孩就像是小小的幼兽,他是真能嗅得出来安全和危险的味道……
“唐嬷嬷的话我都记下了。若是家里人因思念承儿伤心,这个话我正好拿去劝她们。”沈濯擦了泪,又平静片刻,才笑意嫣然地进了院子。
……
……
再回到东宫,还没进门,就见风色押着一队四五辆马车出去。
沈濯掀开窗子上的帘子,好奇地看着风色问:“这是做什么去?”
“啊哟您回来了?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咱们刚刚才知道您添了一位幼弟。这是太子刚才亲自吩咐的礼品,小的奉命立即送去沈相府上呢。”
风色咧开嘴笑,真心地替沈濯高兴。
沈濯也笑了起来:“原来是太子的心意,那我收下了。你送去吧。今儿晚上我让厨房加菜。”
再往里去,秦煐已经飞奔着出来迎她:“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自己就回去了?若不是我在部堂没找到岳父,心里觉得不对让人去问,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
这欲加之罪么!
沈濯扶着他的手,一边下车,一边瞪他:“瞎说!我临走特意让耿姑姑留下看家,她会不使人去告诉你?明明是你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大家寻不着,这可怨不得旁人。”
“岳母还好?小弟呢?取名字没有?你常说初生的婴儿须有许多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这次可都告诉岳母她们了?这样的话,岳父后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入宫了。”说到最后一句时,两个人已经携手进了内室,秦煐也收起了戏谑,眼神认真,神情严肃。
后天,就是中秋了。
建明帝要摆家宴,却又要在家宴上宣布自己要去骊山休养,让太子监国的事情。
若是沈信言无事,这样的日子,他该在宫里值守,随时准备拟旨才是。
但是……
沈濯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咱们准备得十分充分……”
“那也不行。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咱们想错了呢?岳父在外头,还能随时补救。可若是岳父也在宫里,大门一关谁也出不来。万一有事,可不就由着他们说了?”
秦煐坚持要让沈信言留在沈府。
看着由少年变做青年的英俊男子,沈濯终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