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问她什么意思,她又不承认她说了。我明明听见了。我没说谎。”二皇子强调着。
薄太后脸上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先柔和地哄着二皇子道:“好孩子,你告诉皇祖母是对的!你那个乳母没安好心,你不理她,这做得极好。”
笑着命人带他去花园里摘花:“奖励你,想摘哪个摘哪个!”
二皇子拉着宫女的手叽叽喳喳说笑着出去了。
薄太后则转脸看向舒皇后:“二郎身边的所有人,重挑。你来挑,不用最好的,但要最干净的。”
舒皇后心惊胆战,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欠身诺诺。
“叫那个乳母来。”薄太后陡然间面沉似水。
乳嬷嬷跪在地上,抖作一团。
“哀家不管前因后果,哀家只问你,究竟你说的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薄太后高高地看着几乎要软倒在地的乳母,声音冰冷。
“是,是……是稳婆。”乳嬷嬷战战兢兢。
“拖出去打死。去找当年的稳婆来。”薄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看向舒皇后,“你带二郎回去,然后把此事告诉皇帝。除此之外,不要再跟任何人说。”
乳嬷嬷被堵了嘴,再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她被拖出寿春宫正殿的时候,抱了一大捧花正欢声叫着要拿去给皇祖母和母后插瓶的二皇子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安。
然而从那以后,宫里不管是谁,都再也不敢小看这位二皇子了。
就连天赐太子,也悄悄笑着揪了弟弟的耳朵问:“你竟然学会告状了?那乳母得罪了你,你自己罚她就是了,做什么去告诉了皇祖母?”
已经得了不要告诉旁人的吩咐,二皇子吭哧了一会儿,才扯了个谎道:“她当着皇祖母的面儿欺负我,所以皇祖母才重重地罚她……”
这话听着就不尽不实,但天赐同样也不过是个孩子,半信半疑着刚要追问,二皇子却已经捂着耳朵哭了起来:“好疼,哥哥你放手!”
再后来天赐太子因为欺负弟弟被文帝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事情就这样囫囵着过去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文帝想要给兄弟两人寻伴读的时候。
毕竟,天赐太子实在是太过聪慧,跟他一般大的二皇子,在读书上实在是远远不及他。更何况,相比较而言,二皇子又更爱习武。
这一回,是召南长公主亲自进了宫,跟文帝要这个太子伴读的名额,话说的极为直白:“我不过是个宗亲,日后孩子的前途,多多少少,都要看他跟太子的感情深浅。我长子行郎比天赐大一些,跟着他一起读书,好歹不会耽误了天赐的进度。万一他们要胡闹,行郎年长,也能劝劝。”
文帝想想,是这么个道理,点了头。当场便下了旨意。召南满面笑容地谢恩而去。
可是薄太后却在私下里激烈反对。
文帝委婉地劝了许久,虽然薄太后仍旧十分生气,却也不再坚持非要把周行赶回周家。
太子伴读一波三折,终于落定。众人这才想起来二皇子。
二皇子笑眯眯地表示,要舒皇后母家的弟弟当伴读,说是一起玩得时候特别开心,尤其是一起骑马的时候。
所以后来,宫里常常能看到,周行和天赐太子一起拿着折扇谈经论道,二皇子和舒枹一起舞刀弄枪。
薄太后、文帝和舒皇后都很欣慰。
各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