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喻王也不敢说什么,只会浮皮潦草、笨嘴笨舌地劝了她几句别生气。
倒是喻王妃冷眼看明白了一些,有些不客气地堵了召南几句:“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好心。您家大郎眼看着就整二十岁了,京城里年貌相当的小娘子可不多。您也是该给大郎寻门好亲事了。”
召南长公主气得脸色发青,甩袖而去。
喻王不明白。
喻王妃私下里告诉他:“再怎么金尊玉贵,她儿子也不姓秦,而是姓周。她满京城里挑皇子妃一般挑人,太后娘娘岂会不知?
“她迁延婚事无所谓,可她儿子已经大了,难保没有什么心思,何况还在宫里给太子当伴读。
“如今宫里的太子尚未娶亲,若是让这周公子带累,闹出什么笑话来,她姓周的不要脸,咱们姓秦的难道也能跟着丢脸不成?
“她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不该拖累咱们家下水,这样不厚道!”
喻王自此离召南长公主远远的。
天赐有了那两个宫女,跟周行的关系缓和了三分。
但是宫里宫外的窃窃私语,却让他勃然大怒——连辟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烦躁的天赐看着满南薰殿的美人儿都没了兴致,出门闲转又怕撞见不该撞见的人。新挑到身边的小内侍小心地提议:“不然您去乐安宫?虽说二皇子离宫就府了,但因每日要进宫听政,又要跟着太傅上学,所以乐安宫还留着。舒家公子也常常过去呢。”
天赐动了心:不如找双胎弟弟聊聊天去?他总比旁人贴心亲近。
果然,二皇子和舒枹对他极亲近极体贴,半个字不跟他提朝政,也半个字不跟他提周行、流言;只管问着他最近的衣食、睡眠。
原本是最日常的闲聊,但舒枹一个不留神提到了舒皇后:“姑母上个月召见我娘,两个人唧唧哝哝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我估摸着又算计我呢。”
天赐的脸色沉了下去。
就在当天上午,舒皇后还借故亲自去了一趟南薰殿,把里头的侍卫内侍都亲眼看了一遍。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踢了舒枹一脚:“昨天你不是答应了要给你二嫂摘枇杷?还不快去?我一会儿出宫可得带出去呢!”
舒枹茫然了一瞬,眨眨眼,看了天赐一眼,恍然大悟:“哦对对!我这就去!太子阿哥,二表哥,你们说话,我先去摘枇杷!”
看着他跑出去,满殿的宫人们也跟着都退了出去。空旷的后殿只留下了天赐和二皇子兄弟俩。
“大兄,其实,那些都是小事。”
二皇子轻轻叹了口气,真心实意地劝他,“你以后要担负的是整个大秦,天下江山。南薰殿的事,跟日后相比,连晨起的一碟子桂花糕都比不上。
“现如今若是就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你就心乱了,那大兄,你才是真如了他们的意了。
“母后是个厚道人,她才会慌。
“父皇太着紧你,所以他才会不安。
“你看皇祖母,她老人家就对这种事情一万个不在乎。大兄,你要学皇祖母。”
天赐怔怔地听着,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放在了二皇子肩膀上:“阿弟,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寿春宫陪皇祖母用午膳吧?”
二皇子笑开了眼,连连点头:“正是呢!前儿皇祖母还念叨,说你都好久没露面了,也不知你胖瘦,又爱上了什么新菜色!”
满口说着,还不忘让人去喊舒枹:“寿春宫蹭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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