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收霓漫天而是收了我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做徒弟?”
白子画心揪了起来,嘴唇动了一下,却终究没说出口。
“你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不想杀你。”趁有些事有些温暖,她还记得。
白子画摇头,与其袖手旁观她的杀戮,宁愿死在她手上,如果这样可以偿还她哪怕万分之一的痛苦。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舍不得杀你?”花千骨揪着他的衣襟,眼中的紫色深得像是要滴出来。
白子画不由苦笑,她如今有了蔑视九天的力量,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自己之所以在这里,不过因为始终相信,她就算变得再多,也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单纯的孩子。而如今发生的所有一切,他宁愿骗自己,她只是生他的气,在跟他闹脾气。他哄一哄,她气消了,一切还可以回到当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明明最反感血腥杀戮,勉强自己只会更加痛苦。既已有了可以选择一切的权力,何不将过去一切通通放下。”
花千骨在心底冷笑:“是谁口口声声跟我说,不管理由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难道糖宝东方小月他们的死可以当作没发生过?难道一句放下,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白子画,你是来赎罪的?还是来感化我的?如果是来赎罪,不必了,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想感化我,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回得了头么。不过……”
花千骨突然上前一步,猛的贴近白子画,脸几乎要碰在一起,紫色的深邃眼眸似乎望进他灵魂深处。白子画退无可退,被那阵诱人花香逼得几乎窒息。然后就听花千骨魔魅一般低喃的声音如无数只蚂蚁在咬着他的耳朵。
“不过你如果想留下来任我玩弄,我一点也不介意。”
白子画依旧波澜不惊的眼眸丝毫不惧的凝望着她,缓缓吐出三个字:“你不会。”
花千骨死寂一片的心顿时就有了怒意,他哪里来的自信,既认定了自己不会杀他也不会羞辱他么?
扬起手来,毫不犹豫一把便将他的前襟撕开,破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分外刺耳。白子画一动不动,可是突然暴露在冰冷空气里的肌肤还是引起一阵细碎的颤栗。
“白子画,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不要挑战我的极致,我如今对你一点耐性也没有,你不要逼我。”不要逼她伤害他,趁着她对他至少还有一丝敬意,趁着她对他至少还有一丝良知未泯。
白子画沉默不语,花千骨对他悲悯的神情厌恶至极,狠狠用力掰住他的下巴。
他真的确定他能承受自己的恨意和愤怒么?
冰凉的手穿过撕破的衣襟,轻轻覆了上去,沿着完美的锁骨缓缓而下,留下一道浸入骨子里的冰凉。
白子画没有动,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手缓缓覆在胸前之时闭上了眼睛,不想眼底泄漏自己的任何情绪,却只是长叹一声。
“你还是没有长大。”
看着这样负气的她,白子画反而隐隐心安,死一样的冰冷才是最可怕,她怒只能证明她还在乎自己,这样就够了。
花千骨挑眉,慢慢收手,明白哪怕他失了仙身,却冰心依旧,尸囊皮相在他眼中不过镜花水月,自己的亵渎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自己失了方寸罢了。
转身离开,留下白子画在空荡荡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