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被放上了裹着冰块的毛巾，耳边还有霍衍洲打电话通知医生的声音。

医生来的很快，还是上午给他打疫苗的那个人，依旧是斜挎着那个医药箱。

家庭医生过来后，见林翡年发着烧迷糊的样子，先给他量了下|体温。

测量的最后结果是39度。

“应该是狂犬疫苗的一些正常反应，不过林先生的温度有些高，我建议先物理降温，看看会不会退烧，要是烧退下去了就不用再去医院了。”

医生留下了一些药后就离开了。

霍衍洲坐在床边，试探的再去摸了摸林翡年额头。

依旧很烫，就连那条本来用于降温的毛巾都被林翡年的体温捂得温热。

林翡年把小半张脸都塞进了被子里，胸膛处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安静又可爱。

霍衍洲很浅地弯起嘴角，将房间温度调低了点，怕林翡年觉得冷。

最后是身后的狗狗呜咽声才让霍衍洲起身。

霍衍洲将狗拉着回到客厅，一边安抚着想要摸摸的狗子，一边接起俞清打过来的电话。

“霍衍洲！我姐知道了林翡年的事了！”

……

事情是这样的。

海市城南区的一座中式庭院里，俞菡坐在客厅里陪母亲插花。

俞母年近八十，在家也依然穿着得体的旗袍，岁月在她身体上留下痕迹，但并没有摧毁她的优雅。

插完花，俞母将最漂亮的那束白荔枝玫瑰送给俞菡，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说：“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俞菡本来支着手，见白玫瑰出现在眼前，伸手将花抱在怀中，轻轻嗅着玫瑰花香。

“就你还能瞒得过我，说吧，林金成这小子怎么没来？你们闹矛盾了？”

“没有，金成有工作要做。”俞菡说着，“我就是觉得有些好奇，我那天看到他打电话和秘书说去一个叫什么西镇去。”

但俞菡并没有听说林氏最近有什么地皮要开发，如果不是关乎地皮的事情，一个小镇上有什么重大生意，需要林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去出差。

“什么西镇？”俞母回想了一下，“是长溪镇吧，就在隔壁省，离海市也不是很远，开车的话半天就能到。”

“应该是。”俞菡也不太确定。

她又感觉一丝不对劲，如果真的是长溪镇的话，里海市开车半天的时间，这个距离实在没有地盘开发的必要性。

俞菡想到林金成对自己说要出差一两天时的样子，说话时一直都背对着自己，动作也有些不自然。

林金成是在撒谎。

俞菡再了解不过林金成，她当时没怎么在意，但在意识到不对后，仔细一回想，就什么都注意到了。

但林金成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俞菡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长溪镇的位置。

然后俞菡就看到搜索引擎跳出的地图中，长溪镇旁边那放大的三个字——

金水市。

俞菡怎么都不会忘记这三个字。

这是林金成出车祸的那个城市，也是自己弄丢念念的城市。

看到金水市三个字的时候，俞菡哪能不明白林金成为什么瞒着自己去长溪镇。

俞菡从来不是蠢笨的人，想通一个点后，所有的点就都串了起来。

一切的异常都是从那天俞清突然说想留下来吃饭，然后转头和林金成进了书房开始。俞清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姐夫，为什么会突然和林金成进书房讨论什么事情。

猜测在心底慢慢浮现，但在最接近答案的时候，俞菡反倒害怕看到这个答案。

她害怕再得到否定的回答，这种不断令自己失望的话回复，早在这二十年来摧毁了她的所有精神垒墙。

俞母坐在身侧，将俞菡抱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给金成打个电话吧，和他说清楚。”

“他不告诉你，也是怕你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