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克礼愣愣的。
“啊什么啊!”克勤小声呵斥:“快去!”
克礼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赵淮左,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转身一溜烟跑了。
李青黛进书房的时候,凤眸红红的,小嘴也噘着,小脸满是委屈,显是哭过了。
“六姑娘,小的已经伺候殿下换过衣裳了,这是药粉,这是细纱布,血迹小的已经清理了,姑娘替殿下上了药,再包扎上便可。”克勤细细的叮嘱妥当了,拉着克礼往外退之时,路过李青黛身侧又小声嘱咐道:“姑娘,殿下这伤口深,姑娘手底下可轻着些。”
说罢了,二人快快的退了出去。
合上门克礼拍了拍心口:“可是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你呀,就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克勤训斥了他一句。
他也松了口气,站到廊下,爷啊,小的可是尽心了,您可别再惹六姑娘哭了。
李青黛原本是想回家去的,克礼说太子哥哥伤口裂开了,流了许多血,她又有些不放心。
思来想去的,还是忍不住来了。
她想着,就算是看在太子哥哥对她悉心教导,又照顾她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她也不该对他不闻不问。
更遑论他这伤还是为她受的。
太子哥哥心里没有她,也没什么错,她不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
真进来了,心中还是有些许不甘的,于是暗下决心,大不了等太子哥哥伤好了,再划清界限就是了。
她拿起装药粉的瓷盏,抬眸朝赵淮左肩头望去,不禁又怔怔落下泪来。
冷白的肌肤上,一道鲜红的伤口极为显眼,瞧着宛如儿口,正狰狞的绽着,鲜血正不停的渗出,瞧着可怖至极。
“太子哥哥……”她泣不成声,瞬间便忘了先前的委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替他抚去疼痛:“一定很疼吧?”
“无碍。”赵淮左危襟正坐,依旧端严有度,仿佛那伤不在他身上一般。
李青黛颤抖着小手,给他上了药粉,拿过细纱布,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她从落地便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可不就不知道手该往哪伸吗?
赵淮左不语,伸手接过细纱布,自个儿熟练的在伤口上缠了几道,才抬眸示意她动手。
李青黛学着他的动作,顺着往下缠,手底下生疏又僵硬,心里头不由忐忑极了,太子哥哥会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
好在太子哥哥只是看着眼前的书,并未有何不满之意。
“太子哥哥,包扎好了。”收了手,她看着那细纱布包扎的还有些像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赵淮左不在意的将衣裳拉了上去,遮住肩头,取过帕子替她拭小脸上的泪珠。
李青黛看着他根根笔直的长睫,细致专注的神色,也不知为何,心里的不甘一下便烟消云散了。
赵淮左收起帕子,淡淡道:“去临帖吧。”
“好。”李青黛答应一声,在自个儿的小书案前坐了下来。
她第二帖字才开始临,克勤便再次进来了:“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东北营州出了‘早霜冻’灾害,陛下请殿下与众臣去御书房商议对策。”
一直垂眸盯着笔下的李青黛闻言,乍然抬眸看向赵淮左。
她记得,这件事情,上辈子发生过!